郑时也都一一答了。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郑时才从周江王府离去。
他并未回碧川堂,而是兜兜转转去了冯府的偏门。
在那儿一等就是好半晌,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倒夜香的婆子,他顾不得脏,一把将人家拦下,表明自己的来意。
“你要见咱们大奶奶身边的丫头?”
那婆子一张口就是个破锣嗓子,漏风了似的,听得郑时浑身难受,“你是哪家的郎君,别在咱们府门外头纠缠打诨!大奶奶房里的人也是你说想见就能见的?滚滚滚!!”
郑时向来体面惯了。
素日里在碧川堂,他又是说一不二的主子。
如今却被个倒夜香的粗使婆子唾面辱骂,当下差点没忍住。
可想起芫花,他又忙不迭地塞了几块碎银子过去。
一见碎银子,那婆子忙又笑了,拿在手里掂量了两下,又放在嘴里咬了咬:“成,你等我忙完了进去替你通传一声,在这儿等着吧。”
郑时仿若见到了希望,又说了好些好话捧着对方。
眼瞅那婆子倒了夜香又回去,偏门吱呀一声关紧了。
脚步声渐渐走远,很快又有一个声音从门内深处传来。
是有人与那婆子在攀谈。
“外头一个蠢货东西,真真是好笑,瞧着长得还算周正,怎乃是个夯货来着!还求我去大奶奶那头传话,嘻嘻嘻,叫我白得了些银钱,回头咱们轮休了就去打点小酒来吃,也算带你分了好了。”
另一个声音也笑了:“咱们这样粗使的奴仆,哪能进大奶奶的屋子,怕是还没到角门就被拦下来了,真有这样的蠢东西?瞧瞧,还给了不少呢,别说吃酒,就是买点肉来打牙祭都足够啦。”
夜深人静,声音顺着墙壁小巷可以传出去很远很远,听得格外清晰。
郑时就在门外,听得明明白白。
他怒火中烧,刚想冲上去敲门,转念一想,这是冯宰辅的府邸,他若在这里胡乱生事只会给自己添麻烦。
忍了又忍,几乎咬碎了一口牙,郑时才强按怒火,负气而去。
他不明白,为何上一次闹过后,芫花真的就与他生分了……竟是一面都不给见。
直到几日后,芫花听到府中下人们议论,才偶尔听到了这一桩笑话。
都不必细问,她立马明白这些人说的是郑时。
眼前一片朦胧,昨日种种恍如隔世,那样云里雾里。
金小俏见状,笑问:“你若割舍不下,我就放你去了,盛娘子那儿我去替你说。”
芫花忙回神:“奶奶说什么呢,整日里事情多得都办不完,你还有闲情逸致跟婢子玩笑!”
“你不是我的奴婢。”金小俏笑得越温柔,“你是盛娘子送来与我的帮手,在我这儿,你与我就像是姊妹一般;我说真的呢,你当真不考虑一下?”
芫花苦笑:“大奶奶快别打趣了,这可不好笑。他如今想见我,也不知安的什么心呢,我可赌不起;再说了,我也不曾割舍不下,一无媒人作保,二无父母做主的,我与他不过是几面之缘罢了。”
金小俏有些惊讶。
却越佩服起芫花的笃定。
再看看自己……
她捏紧了袖口,心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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