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瞧那果子已被血污染上,明贵妃瞪圆了眼睛:“不可能……”
秀萍越心慌,那果子糕饼可是她亲手给的沉萍。
万万没想到,沉萍竟死了。
甚至这些果子还被贴身带着!
“陛下,这还有一封书信。”祝公公又道。
“念来听。”
皇帝面色铁青。
“遵命,陛下。”
祝公公当众展开书信,徐徐念道:“小女沉萍不孝,叩拜父母天恩……”
这是一封家书。
一封听起来再寻常不过的家书。
写尽了宫婢的孤寂心酸,更写尽了思乡之情。
可到了最后,却听祝公公又念着:“小女无颜重返爹娘身边尽孝,怕终身出宫无望,还望爹娘好好照顾身体,替小女向兄长嫂子问安,切记切记!别相信明贵妃,别相信明贵妃!千万别信!”
一句念完,祝公公也震惊了:“陛下……”
他双手将家书奉上。
明贵妃立马跪地:“陛下,臣妾冤枉,沉萍确实是臣妾宫中的人,但她……早就被陛下惩处,当时不是说死在了掖庭么?臣妾后来就再也没见过她了!陛下明鉴,臣妾真不知道这丫头是怎么死在这里……”
她六神无主,泪水涌了出来。
魏衍之也站了出来,快步走到阶下,恭顺拜倒:“恳请父皇查明,还母妃一个清白!这丫头死得蹊跷,怎能凭一封书信就断定此事与我母妃相干?指不定是一场栽赃陷害,况且,一个宫婢罢了,如何能书写这样通顺的家书?岂不是惹人生疑。”
“是啊陛下,沉萍原先在臣妾宫中时就不出挑,哪里会识字的,更不要说写信了。”明贵妃见儿子护着自己,心下略安。
皇帝沉默不语,只盯着眼前的家书。
盛娇开口了:“陛下,宫中有专管宫人们送家书的处所,只要是宫中带了字出去的,必定由专人查验,更有备份的纸张内容作为凭证,以免那些个不懂事的宫人们往外传些不该传的话;要送一封书信出去,必定要提前几日安排,沉萍的家书随身携带,说不准,早就提前与处所的太监们说过了,陛下传唤他们来辨认不就行了?”
“沉萍是流华宫中的贴身宫婢,可不是一般粗使宫人,想来那些太监们也该记得她。”
是了,明贵妃身份尊贵,更得圣眷优渥。
宫里的人向来如此,风往哪儿吹,他们就往哪儿追。
不能当面讨好明贵妃,但却能讨好她身边贴身的宫婢。
无论秀萍,还是沉萍,他们都应该有印象。
魏衍之吃惊地扭头看了一眼盛娇。
她却没有看他,依旧低眉顺眼,仿佛刚刚给的建议不过是顺嘴一提。
“祝凡,传奏事处的太监觐见。”
“是,陛下。”
很快,两个管事太监都被带了上来。
他们本品阶低微,又不是油水处所的当值太监,本没这个资格进入玉芳殿。
二人战战兢兢,到了皇帝跟前磕头见礼。
“你们看看,这封家书是谁的?这上头的笔迹,你们可识得?”祝公公将家书送到他们跟前,不咸不淡地吩咐,“若识得,与陛下实话实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