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仪把手机摄像头转向天花板。
“空调坏了!正想找师傅修!”
挂断电话时,节目正播到周野红着眼眶的镜头。
以往她会磕生磕死的画面,自从鹭岛回来后便没了那种感觉,此刻更是有种说不出的酸涩。
她忽然想起什么,光脚冲进衣帽间,一条薄荷绿真丝睡裙从衣柜里滑出来落在脚踝也没在意。
当翻出那件沾着沙茶酱渍的牛仔外套时,鼻尖似乎又萦绕着鹭岛夜市的烟火气。
回到客厅时,江倾的演唱已经结束。
张静仪抱着外套回到卧室滚进蓬松的被褥堆,脸颊上方突然笑出两个小括号。
月光爬上她猫眼般上挑的眼尾,在卧蚕处凝成小小的光斑。
她摸到枕边那个套圈赢来的瓷娃娃,指腹蹭过底部歪扭的“江”字刻痕,突然想起那晚大排档里,他低头擦衬衫时表情无奈的模样。
女孩赤脚走到落地窗前。
目光所及之处,星城的霓虹在二十三楼之下流淌成河。
玻璃映出她乱糟糟的花苞头和蹭花的素颜,却比任何红毯造型都要生动。
“原来。”
她对着玻璃举起瓷娃娃,脑海中想起那天踏入清吧时听到那歌。
“爱人错过是这个意思啊。”
女孩倏地笑开,嘴角扬起的弧度却有些说不出的苦涩。
如果那天自己没有提前离开,是不是我们之间的故事会变得不一样?
她想起自己先前看节目时磕到不行的“江周渔火”,想到那位比自己大上一级的学姐。
不出意料的话,他们现在至少也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吧?
可是学姐,我好像……
脑海中忽然涌现鹭岛那晚烟花漫天的景象,其实她知道,自己在看烟花时,他在看自己。
可能在他心里,也觉得十分神奇吧。
茫茫人海中,我们却能遇见两次。
“原来一直都是你。”
摩挲着手心里的瓷娃娃,张静仪轻声呢喃,眼睛被笑意浸染的格外明亮。
原来鹭岛夜空的烟花不是刹那,是潮汐写给月亮的情书,而我们不过是循着星图跋涉了两次的归人。
虽然遗憾认出你晚了些,可既然能遇见两回,又何尝不是一种命中注定?
一切都还来得及。
江倾,你我之间的故事未完待续。
——
鹭岛,“开端”片场。
7月3o号,下午三点十七分。
鹭岛的烈日把柏油路面晒出氤氲热浪,剧组临时搭建的公交站台前,鼓风机正卷着沙粒扑在江倾脸上。
他攥着赵妗麦的手腕往站台外拖,道具组提前撒的碎玻璃在运动鞋底咔咔作响。
“这次必须下车!”
赵妗麦用力甩开他的手,梢扫过江倾渗着汗的下巴。
监视器里,她泛红的眼白里缠着血丝,像极了原著里李诗情经历二十三次循环后的状态。
场务老张蹲在遮阳伞下掐秒表,道具组组长对着对讲机倒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