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小老头头上不禁绽出汗水,说道:“这是什么药丸?”
“毒药?”沈雪姑徐徐说道:“七日断肠丹,七日之后肝肠寸裂,但只要在第六天的子夜,能服下解药,就可保无事。”说话之时,已经走到瘦小老头面前,右手指起,一下捏开了他的牙床,左手迅把药丸投入他口中,然后又替他合拢了牙床。
瘦小老头纵然不肯把药丸吞下去,但牙床一开一拢之际,早已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去,心里又急又怒,喝道:“你要老夫做什么?”
“你完全说对了。”这句话,正是瘦小老头方才说过的。
沈雪姑朝他笑了笑,道:“你我无怨无仇,我给你这颗”七日断肠丹“,完全为了领赏,你老是地鼠门的掌门人,老夫人欢迎得很,说不定见到你,立即延为上宾,送你黄金千两,明珠百颗,你老不是也可以一笔横财吗?”
瘦小老头问道:“你什么时候可以给我解药?”
沈雪姑道:“最迟六日之后,我一定会给你的。”
“好。”瘦小老头道:“我答应跟你去,你可以解开我穴道了。”
“可以。”沈雪姑故作得意之色,右手在瘦小老头肩膀拍了一下,笑道:“现在你……”
瘦小者头穴道一解,没待沈雪姑说完,忽然疾退一步,右手一抬,指着沈雪姑厉笑道:“好小子,你乖乖的把解药交出来,不然的话,老夫只要手指一按,你就可以立时化成一滩脓血。”
沈雪姑听得心中一动,忖道:“听他口气平小京的准是唐门”化血针筒“了。”她一面右手掌心竖起,对着他的针筒一面含微笑道:“你手里大概有一管唐门化血针筒了,但你决不敢对我出手的,因为我若化成了一滩脓血,谁来给你”七日断肠丹“的解药?”
瘦小老头手上果然握着一管黑黝黝的针筒,沉喝道:“你再走上一步,莫怪老夫对你不客气?”
沈雪姑从身边取出一个小瓶,捏在左手掌心,手臂向左平伸,右手依然竖掌向前,一面抬目说道:“我已经把解药捏在左手,现在你不妨按一下机簧试试,能不能把我射死?如果把我射死了,你就可以从我的左手取到解药,你也不用随我去见老夫人了。”
瘦小老头是个生性多疑的人,闻言不禁踌躇起来,天下那有这样傻的了,左手拿了解药,要自己射毒针,把他射死,除非他练成了道家护身真气,但这小子年纪轻轻,不像练成道家护身真气,那么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呢?他一手执着“化血针筒”竟然不敢射,问道:“你左手真是解药?”
沈雪姑微哂道:“在下何用骗你?我这是给你机会,再迟这机会就没有。”随着话声,又举步跨了上去。
瘦小老头看他走近,更是吃惊,一旦给他夺去针筒,自己势非跟他前去不可,这个机会的确是稍纵即逝,一时那还敢犹豫,拇指迅快按了下去,针筒机簧竟似失灵似的,化血针竟然一支也射不出去。心头不禁大急,拇指接连按了几下,“化血针筒”还是无法射。
沈雪姑走上前去,右手朝前轻探,有如探囊取物,一下从他手中把“化血针筒”取了过去。原来沈雪姑是用真气逼住了针孔,是以任你瘦小老头按动机簧,毒针也就射不出去了。瘦小老头一身武功也极为可观,不知怎的任由人从他手中夺走了“化血针筒”,连半点的抗拒都没有,这一点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沈雪姑把针筒和左手一瓶解药,一起收入怀中,才笑了笑道:“你现在相信了吧。”
瘦小老头骇异地道:“你……是谁?”
沈雪姑含笑道:“我就是宫飞鹏,你呢?姓什么?叫什么?”
“你是宫飞鹏?”瘦小老头暗道:“宫飞鹏不就是上官靖?自己曾在竹逸先生的竹庐中见过他,他应该认识自己,不会再问自己姓名。那么这个宫飞鹏,不是在竹庐中遇到的那个宫飞鹏了,怎么会有两个宫飞鹏?都是年纪轻轻,武功高不可测。”心念转动,一面忙道:“老朽黄五郎,江湖朋友开老朽玩笑,叫我黄鼠狼,到现在大家都叫我黄鼠狼了。”
沈雪姑道:“你是地鼠门的掌门人不假?”
黄鼠狼道:“一点不假。”
沈雪姑随手从地上捡起几粒碎石子,然后漫不经心的一扬手,朝地上掷出,说道:“好了,你四个手下穴道已解,你叫他们爬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