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邪不禁色变,均知正派门中九如上人武学渊精深,辣手难敌,秃额老者立时堆上一脸傻笑道:“不敢,禅师可是名震天下的九如上人么?这两个女娃儿……”
九如上人立时截住话头,沉声道:“事实经过,老衲在旁已目睹真切,无须诡言饰非。”
秃额老者心中暗怒,道:“但老朽奉命所为,身不由主,禅师为何责之过苛,有失一代高僧恢宏气度。”
九如上人望了秃额老者一眼,道:“诸位檀樾尊姓大名。”
秃额老者面带微笑道:“老朽在武林中名下不见经传,何劳动问,老朽屠申明,甚少在江湖中露面。”
九如上人不闻言不禁一呆,只觉武林中并无屠申明其人,忖道:“不论此人姓名是否真假,但看他举止神情分明是一内家高手。”倏一转念道:“烦劳屠檀樾通禀贵当家,请他拨冗一来此处吧,老衲有话与贵当家面商。”
屠申明哈哈大笑道:“敝当家正在功行紧要关头,老朽无法禀明,明晚子时功行圆满开关,老禅师何妨在卿云谷中稍等。”
九如上人微笑道:“老衲等闲云野鹤之身,不耐羁束,既是如此,俟明晚子时后再行拜谒。”略打稽后,转身望着青兰及欧阳二女,眉梢一扬道:“三位女施主还不走么?”
三女立即盈盈万福道:“多蒙老禅师相助,小女子这就幸了。”
就在三女转身之际,突闻屠申明大喝道:“诸位恐怕走不了。”
一缕箭音从遥处随风传来,如泣如诉,如怨如慕,令人凄楚悱侧,蓦地箭音疾变,如拨弦乱弹,万马驰骤,使人心神欲飞,魂不守舍。
群雄不禁面色大变,只觉控制不住自己心神,屠申明面上泛出阴阴笑容,只待九如上人等一个把持不住,立即出手准备一网成擒。只听九如上人高宣了一声佛号,跌坐在地,垂眉瞑目,嘴中念出“天龙禅唱”。奇怪的是禅唱之声音虽不高,竟淹没了箫音,群雄如醍醐灌顶,痴迷神情尽涤,如梦初醒。那屠申明等群邪面色竟大变,反身鼠窜遁走一空。
九如上人霍地立起,睁目喝道:“走。”率着群雄三女疾奔如飞而去。
月落星沉,九如上人等已远在乡云谷二十余里一条潺潺清泉山涧旁停住。九如上人望了四外一瞥,长叹一声道:“森罗宫主者网罗的都是武林卓着名望的顶尖高手,连玉箫真人亦受命于他,看来当年一段武林公案是难判明了。”
武当耆宿出云雁乐和诧道:“什么武林公案?”
九如上人道:“九大门派及江湖群英昔年在吕梁山围攻赤手屠龙何昆仑之举,乐檀樾可曾参与么?”
乐和播道:“在下数十年前已绝意江湖,不问武林恩怨,敝派掌门亦曾参与吕梁之事,为此在下与敝掌门人言语失和,赤手屠龙何昆仑持身严谨,嫉恶如仇,出手虽偶失之于偏激,但小疵不掩大德,九大门派为何护犊不明,竟蒙羞含垢作出这不齿之事。”
九如上人叹息道:“何昆仑在吕梁山施展独门绝乘武功连毙九大门派中高手七十三人,身负重伤浴血逃出重围返归巫山秘居,现其妻惨死床上,其女因至附近山头采取一味灵药,幸免魔掌,何昆仑竟认作九大门派所为……”
乐和道:“此事真与九大门派有着莫大关系?”
“自然有关系。”九如上人神色凝重道:“但事实真像只有何昆仑自己知道,然而自吕梁山之事后,九大门派掌门人及武林高手相继赶往巫山秘居,何昆仑已无故失踪,在其书室中现一支眼下震慑武林之铁翅蝙蝠。”
说着悲悯叹息一声道:“昔年危词耸动九大门派联合出手之人实是铁翅蝙蝠老贼,森罗宫主者,数百年来,九大门派因崖岸自高,落落寡合,形成一盘散沙,老衲实猜不出有什么原因使他们紧紧结合一气,其中定有蹊跷,敝掌门人对于昔年之事讳莫如深,支字不露,似神明内疚,悔恨难赎……”
青兰一旁说道:“老前辈,婢子有事他往,须先行一步。”神色异常忧急。
九如上人颔道:“姑娘请便,可是寻得令主人陆骥之下落。”
青兰道:“正是,敝主人神智已丧失,我家姑娘也正是旦夕可危,刘文杰、滕文星、上官相等黑道高手均身陷在森罗宫内,瞬息之间可酿成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