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掌斜腕一刁,一股无形潜劲吐出,逼开道人剑势。身如电欺,左手两指疾如电光石火划胸一掷,朝“期门穴”急点而下。嵩阳子不料这蒙面人功力高不可测,心知门下不测,正待出手相救,已自不及,门下道人“期门穴”被点了一个正着。只见道人面色一变,倒退了开去,张嘴喷出一股泉涌鲜血,仰身倒地气绝。
嵩阳子大喝道:“施主委实心狠手辣,恕贫道开杀戒了。”说时拂尘扬腕击出,帚丝乌云爆射宛如千万飞针翠袭而去。
蒙面人尖声怪笑道:“在下有幸领教青城绝学。”双掌交错,劈出无形潜劲逼得嵩阳子帚势缓了一缓,趁机抢攻出手。
他那手法竟博杂奇诡,令人难测其下一招攻向何处部位,手法如风,错非嵩阳子封守谨严,守中寓攻,几乎被他所乘。嵩阳子不愧一派宗师,招势如长江大河般,浩荡雄浑,转眼十数照面过去,四外风声尘荡.拼搏激烈,无分轩轾。
那蒙面匪徒立时涌出六人,攻向嵩阳子身后六道而去,六道大喝出身,并肩联手,六支长剑挥出一牌剑潮寒飚。六道深知如不联争必致各个击破,这一着立时生效,将蒙面匪党攻势阻遏。此刻无名居士喝道:“刘文杰此时还不见来,必遇强敌受阻,眼前防守蒙面的匪徒薄弱,不逃走还待何时。”
身形一动,冲霄奔空而起,只听一声断喝起自耳后道:“你逃得了么?”
原来蒙面匪徒早已戒备无名居士伺机逃逸,无名居士身形甫动,四个蒙面人已窜空而起,分由四面遏阻。无名居士不禁大惊,扬掌一挥,身形疾沉而下。等他身形落实,四蒙面匪徒亦跟着疾泻沾地,守定环周,伸臂可及,却不出手伤他,冷笑道:“阁下趁早断了逃走之念,不可自误。”
无名居士冷笑一声道:“你们总瓢把子也是枉费心机。”四蒙面匪徒冷冷一笑不答。
陡听一声大喝道:“嵩阳道长还不束手么?”
嵩阳子闻得对方喝声,不禁一怔,道:“贫道尚未落败,阁下似言之过早。”
对方哈哈一声笑道:“道长如不信,朝四面一望就知。”
嵩阳子闻言拂尘挥出一股劲风,转面迅快四望。却不料蒙面人斜身一闪,踏步电疾,右掌疾向嵩阳子胸前按下。嵩阳子回面之际已自警觉对方有诈,拂尘一式“风卷残云”缠向蒙面人右臂。蒙面人冷笑出声,右臂疾沉,两指迅疾无伦巳点在嵩阳子“气海穴”上。嵩阳子顿时蹬蹬退出两步,面色惨白,冷汗如雨。
蒙面人道:“在下为恐夜长梦多,不得不尔,请掌门人恕罪,还望掌门人喝住贵派高足。”
嵩阳子暗暗叹息,猛一横心,左掌疾向天灵穴上拍下。蒙面人不禁大骇,两指飞向嵩阳子左肩点去。一缕指风竟抢先一分点断嵩阳子气派,嵩阳子真气受阻,左掌软垂,落在天灵上,丝毫无恙。蒙面人断喝道:“嵩阳道长忍心置武林浩劫于不顾么?”
嵩阳子闻言怔得一怔,怒道:“贫道生死于武林何干?”
蒙面人道:“在下奉命邀请道长见咱们总瓢把子,目的只求定风球用法,非敢羞辱道长,如今道长自寻短见,咱们瓢把子于愿有违,难免迁怒天下武林,立掀起一场弥天血腥浩劫。”
嵩阳子不禁愕然,目光凝视了蒙面人一眼,转面沉喝一声道:“住手。”
青城门下六道早瞥见了掌门人不慎失制,已自悲愤填膺,联手剑势惊涛啸浪,排空怒潮,猛厉出手。陡闻掌门人一声沉喝,立时止剑不攻。一时之间,胭脂井旁岑寂如水,只听嵩阳子道:“施主请带路去见你们总瓢把子吧。”
蒙面人道:“在下谨遵道长之命。”转身目光森厉注视在无名居士面上,冷峻喝道:“无名老师你也同往。”
无名居士厉声道:“你们总瓢把子目的不过是要老朽肩上这幅白阳真人遗画,老朽到手无用,尊驾不如将此图携回……”说时,环身四蒙面匪徒出手如风,将无名居士点倒,一人疾抓起挟在肋下。
那蒙面人大喝道:“走。”一霎那间走了一干二净,但那蒙面人去而复转,森厉慑人的目光缓缓扫视下四外一瞥,轻轻击掌三下。
林中一条黑影疾如飞鸟般展臂掠至,低声道:“香主有何吩咐?”身形定处,现出一个矮小干枯的老头。
蒙面人压低着嗓音说道:“武林群雄转眼即至,必然追踪而下,你们依照总瓢把子之命故布疑阵,将武林群雄诱往歧途,不可露出马脚,致使全功尽弃。”
矮老头躬身答道:“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