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凤啸忽一跃而出,向一个持剑黑衣汉子扑去。他那扑势迅如电奔,黑衣汉子待奚凤啸扑至近前,才予惊觉,慌得举剑上挑,寒光电奔,刺向奚凤啸胸口七坎死穴。奚凤啸冷笑一声,施展空手入白刃神奥手法,一把夺下长剑,右腿飞踢在汉子左腿胫骨上。
“咔喳”一声,胫骨立时折断,一声惨叫随着腾起,那汉子身形被踢飞五六丈外,血如泉涌。奚凤啸立时掠回原处,与陆曼玲并肩而立,左掌立胸,右手横剑上挑,脚下暗扣子午,身形微欠。
青衣少年见奚凤啸捕杀一名手下,目中杀机毕露,及见奚风啸剑诀一捏,不禁骇然变色。少林七十二宗武功外,有一宗达摩绝学“降龙伏虎”剑法,历代相戒列为传之秘,仅掌门至尊及根骨奇佳,品行端正,修为功深的弟子获此真传,虽有此规律,但除掌门至尊外,少林二十三代数百年来仅有限五人获此际遇,这套“降龙伏虎”剑法起手式“我佛问心”,只觉心底泛起一股奇寒,眼中不禁露出悸骇神光。
陆曼玲亦认出奚凤啸剑诀来历,不禁暗诧,忖道:“看来此人武学博杂异常,难怪精而不绝。”遂向青衣少年道:“狂言无异,请即出招。”
青衣少年面现踌躇之色,沉吟不语,似大感为难。突随风飘送过来一阵洞箫声音,曲调靡和悦耳,如怨如慕,缠绵悱侧。青衣少年神色不禁一变,单掌一挥,转身遁空疾杳,手下匪徒亦纷纷窜逃一空。情势变得太突然,陆曼玲不禁一愕,转引投向湖心小洲,只见风尘神乞孙长琰率四个女婢一双彪形大汉乘着一支梭形快艇如箭驶来,转眼泊抵湖岸掠了上来。长孙琰七人负伤垒垒,肩背伤处鲜血仍自溢出,神色激动气忿。
陆曼玲道:“伯父伤势无碍否?”
长孙琰自泛怒光,冷笑道:“老化子死不了,日后自有他们好处。”
陆曼玲笑道;“洞箫解围,伯父可知此人来历?”
长孙琰闻言答道:“箫音甚熟,似为老化子昔年旧友,但久未谋面,听说此人已仙去……”
奚凤啸冷笑道:“这大明湖只准你来此以?”长孙琰不禁语塞,目中精芒如挟霜刃怒视着奚凤啸。
陆曼玲深知这位伯父习性,对瞧不顺眼之人,立即伸手较量,嫡侮怒嘲备至,故老化子虽名动武林,但为此僻性结怨不少,正要出言劝解,只听不远处传来朗朗语声道:“长孙老前辈在此么?”
长孙琰不禁一怔,循声望去,只见一条修长人影踏着如银月华拂林飘然走来。距离既近,看出来人是三旬开外背剑布衣道人,长孙琰愕然诧道:“道长是谁?老化子素昧平生……”
那道人打一稽朗声笑道:“家师玉箫真人,与长孙老前辈昔年知交莫逆,特遣贫道恭迎老前辈等诸位前往一叙。”
长孙琰不禁面泛喜容,长长和气了一声道:“原来是九宫旧友,怎么令师不亲身前来?”
道人答道:“家师五年前迁来东岳,久已不问江湖是非,不愿与老前辈对头人明面相见,故以洞箫宫律慑退,家师现在贫道俗家师兄处,倘蒙见允,贫道头前领路。”
长孙琰大笑道:“老化子极愿一见令师,道长带路吧。”道人打一稽转身迈步行去。
长孙琰向陆曼玲道:“我们走吧,那牛鼻子必知青衣小贼来历,他若道出,不无裨益于你。”
陆曼玲略颔臻,身开展动走出数步,觉奚凤啸尚屹立原处,似未打算同行,回面说道:“尊驾不去么?”
奚凤啸心下甚是作难,不随陆曼玲前往,恐无法取得碧虹剑,若与同行,又防陆曼玲长孙琰疑嫉自己心怀叵测,为此煞感踌躇。几经思虑之下决定暗蹑尾随,闻得陆曼玲之言,不禁一怔,摇笑道:“在下局外之人,路见不平,伸手相助,如今姑娘转危为安,在下就此辞别,姑娘请珍重。”
前行中年道人突止步回身朗笑道:“老前辈对头,爪牙尚潜伏周近,如不急行,只怕他们知道家师未亲身前来,又卷土重来。”
陆曼玲道:“尊驾不如与我等同往一行,以免孤身无助,身遭不测,见过玉箫真人后再走不迟。”蒙面纱巾一双星眸凝视着奚凤啸。
奚凤啸略一沉吟,慨然答道:“在下愿随同前往。”慢步走向陆曼玲身后。
中年道人身形展处,竟是越来越快。长孙琰一行亦是快步如飞,迳向一座山凹处走去。风送涛韵,叶阴月漏,碧空如洗,纤云不染,夜色迷人。约莫半个时辰过去,隐隐可见一幢宅院座落于山阴处,中年道人随地出一声清啸,飘回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