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老朽不知。”张晓澜只觉如刀扎胸,痛极身形摇摇欲待昏倒。
那少年正是奚风啸,闻言不禁大诧,冷笑道:“一派胡言,那有被人在眼前劫走不知之理,分明以稚子要挟张堡主,难道你就不畏在下湛卢剑锋芒犀利么?”
郎寿山此刻已知邹槐已惨遭非命,不然湛卢剑怎会落在少年手上,闻言答道:“委实不曾觉有人劫去,老朽未便诬指是谁。”随着身形陡地一侧疾旋,让开了那制命一剑,顿萌逃念,两足垫劲踹空拔起。
他身形方离地三尺,突觉青虹一闪,双腿一凉,齐股以下被剑削断,血涌如注,凄厉惨嗥声身形坠地。其余众匪见状大惊,四散鼠窜逃去。奚凤啸剑尖指在郎寿山胸窝,道:“你说是不说?”
郎寿山大量失血,痛极欲昏,知活着也是活受罪,厉声叫道:“老朽事实不知。”有掌猛往头拍下。一声裂音,颅骨已是四分五裂,浆血四溅,双目怒出,死状惨不忍睹。
奚风啸望着张晓澜苦笑道:“莫非老贼说的是实话,令郎如非被人救去,就是被别的妖邪劫去作为人质有所要挟,但令郎可保无忧,堡主等暂回堡,容在下找出贼踪蛛丝马迹,救回令郎。”说此略略一顿,又道:“在下已见过梅老前辈,他老人家有话与堡主商量。”说后,纵身一跃,落在巨坟前,凝目扫视地面。
张晓澜陶庆奎周锦涛相顾愕然,只听张晓澜长叹了一声道:“小弟只有听天由命了。”身形一动,往鹿角堡奔去。周锦涛目光向三丈开外的奚凤啸望了一瞥,欲言又止,偕陶庆奎赶向张晓澜身后,消失于夜色苍茫中。
奚凤啸忽听一个少女清脆语声道:“如要救回张晓澜爱子,快随我来。”只见丈外一条娇小身影腾起,往东如飞掠去。奚凤啸怔了一怔,身形疾展,疾逾流星电奔,转眼追及那条娇小身影。
少女回面娇笑道:“你的轻功身法委实高绝么?”黑夜之间,少女面貌瞧不清楚,但仿佛甚美,她说后,又加紧身法疾逾飘风往前奔去。
约莫奔出五里之遥,少女身形疾落在一座矮矮土丘之后,回面低声道:“快伏下。”
奚凤啸满腹惊疑,如言伏下,探望去。此际,夜风甚劲,将天空彤云吹散,云开月涌,四外景物清澈无遗。只见一个身量甚高,瘦骨嶙峋的老道,与一黑衣少女激搏猛烈。道人一柄云帚招术精奇,拂起漫空帚影,将少女剑招全都逼束往,但少女尚未露出败象。
奚凤啸诧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少女偏盈盈一笑道:“老道乃滇南百色清虚观主桃花羽士,天性淫残,武功卓绝,那少女是我同门师姐欧阳翠英,也是我嫡亲胞姐,咱们虽属一母所生,但性情各异,她艳如桃李,冷若冰霜,辣手伤人,喜怒莫测,故武林称之辣手观音。”
奚凤啸眉头暗皱,道:“在下请问张晓澜爱子现在何处?”
少女嗔道:“你这人怎么如此心急,听我说么。”
奚凤啸道:“在下洗耳恭听。”两人并肩而伏,奚凤啸只觉少女吹气如兰,隙衣内散着;淡淡幽香,令人神迷,不禁偷觑了少女一眼。
少女似有所觉,展齿嫣然一笑,道:“我长得美不美?”
这话令奚凤啸大是尴尬,面红耳热嗫嚅答道:“姑娘天生丽质,明艳照人,使人倾倒。”
“我叫欧阳翠华。”少女喟然轻叹一声道:“别人常说家姐比我美,我终觉美丑天生,并不重要……”说此,突转话锋道:“张晓澜爱子为家姐劫去。”
奚凤啸大感意外,诧道:“姑娘是说令姐欲加害张堡主爱子?岂非毒如蛇蝎。”
欧阳翠华螓猛摇道:“并非如你所言的那么坏,欲加害张晓澜爱子的却是桃花羽士,但桃花羽士尚难胜得家姐。”
奚凤啸道:“令姐稳操胜算,我等也无须出手。”
欧阳翠华道:“桃花羽士身后还有极厉害之能手,我料其必隐右一侧,如桃花羽士制胜家姐,他可不必现身,否则,后果堪忧。”
奚凤啸诧道:“那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