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事你管什么管!他看我们吵架躲开了了,不见得去找罗祥,你急什么?真不成是妈说的,你心里有鬼?真是那样,我们也不拦你,强扭的瓜不甜,这段时间在我们家吃的用的就不算了,你真想走的话,小波给你买的东西,你都可以带走,不过你把我家给的五万块彩礼退回来!」张裕红道。
肖莉不做声了,她哪有五万块钱退还赵家?那五万块钱,孙宝林拿走了两万,李斌只拿走了三万,扣掉以前欠人家的钱,再替公婆治病,这段时间老的小的吃的用的,父亲肖石柱肯定是要一点钱的,这样算下来能剩一万块就不错了。
李斌那冤家还有赌的毛病,还好酒好吃,因为生得高大齐整,婚前在周遭屯子有好几个相好的,现在手里有了钱,自己又不在他身边,这些个相好的肯定也会骗他的钱用,这样再算一算,赵家给的五万块钱,其实已经所剩无几了,到哪去弄五万块钱的巨款还赵家?
张裕红看她眼珠直转却不说话,暗道:真可能被妈说中了,得逼她早点替赵家生小孩,只要生了小孩,她有了牵挂就不会轻易的跑了,不过在此之前,真得看紧她了。
肖莉也想:江波是很好哄的,几乎什么都依我,只是赵家这两个大小老太婆太精明了,这样下去想脱身真难了,以后不能再这么明目张胆的向东北寄东西了,最好能寄钱回去,最好能叫江波搬出去住就好了,东北也有人在新罗买媳妇,刚买到屯子时,都用铁链锁着,都是生了小孩后才放松看守的,实在不行的话,就替他们生个小孩,那时又能多骗点钱,然后再跑应该容易些。
张裕红说了半天,看她不作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得闭嘴反关了门走了。这边张裕红一走,肖莉立即爬到那张八步床的里面,掀开床上的暗格,把钱放进去,又抓起那一把金灿灿的饰想:怎么才能把这些金的送回东北呢?
罗祥家其实也是做过官的,住在安品街东头的巷子里,巷子据老人说解放前整条都是他家的,唤做「云台巷」。
解放后罗家也被外来人口占据,革了他家的命,罗家只能龟缩在云台巷一角的一幢祖产精舍中,不过现在已经不叫精舍了,只能叫破屋子,几条开了大裂的海南花梨木门和精铜的怪兽门环,仿佛在述说罗家昔日的繁华。
罗家这代有兄弟两个,老大就是罗祥,老二罗峰,可能是近亲交配,兄弟俩个都有残疾,滑稽的是,一个左肩驼,一个右肩驼,所以赵江波就叫他们兄弟俩「左右开弓」
赵江波走到云台巷口时,现左右开弓兄弟俩正坐在大门口凹进去的屋檐下,龇着黄牙朝他笑,解放前大户人家的大门口,都有一处凹进去的地方,那是主人要做善人,留那一块出来给无家可归的穷人遮风避雨。
罗峰道:「哥!赵大呆子来了!」
罗祥道:「赵大呆子!媳妇在外面养男人吧?」
赵江波骂道:「老子还没日你妈的,没事挑拨我家吵架,你们缺德不缺德?」
罗祥笑道:「哪哪哪!这是我记下来你媳妇邮寄的地址,你抽空去调查一下不就明白了?」说着话递过来一张邮局里别人作废的信纸,上面果然记着一个地址。
赵江波拿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黑龙江省大兴安岭市塔河县大丰收乡葫芦山口李家屯李斌收;心中咯登一下,肖莉说他表哥住在县城的,看来是说慌了,再一想,是凡邮局送大件包裹,都不是直接送到家,而是给收货人一张邮单,叫收货人自己去邮局拿,东西直接寄给她老子的话,他老子不会带人或者委托人去拿吗?又何必先寄给表哥,再转给他老子?
眼睛扫了一遍,把写着地址的废信封收了起来,日后肖莉乖乖的便罢,要是有什么意外,也知道到什么地方找她,最好能先去打听一下就好了。
罗峰嘿嘿笑道:「大呆子!我们没骗你吧?街坊邻居都知道你老婆是买来的,要不然就凭你那呆样,能娶到那种鲜花似的老婆?下辈子——!不不不,下下下辈子也娶不到啊!」
赵江波愣愣的道:「就一个地址,不能说明什么?你们以后少挑拨我家的事!」
罗峰笑道:「哟呵——!还生气了?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了,我们其实也不是想什么别的,就是那地方既然能买到那么漂亮的老婆,你也央求人帮我们两个买两个,兄弟渴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