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裕红拧了他两下耳朵,说了声:「懒坯!」自己到二进院工作室,进门一看是目瞪口呆。
只见各种耳环、耳丝、戒指、手链、手排、挂坠、卡、钥匙扣等等小饰品摆了一个书架,拿起来看时件件爱不释手,更有十个养着水仙花球的水仙盆和两个大个的鱼缸,件件雕工精美,一回头,现周老头站在她身后,不由尴尬的笑笑:「周掌柜您好!」
周乡臣慢吞吞的挪进来,把赵江波弄的玩意看了一遍,不由摇头,以他的眼光,书架里摆的物件,个个都是精品,每一件都足以传世,完全能媲美清代朱永泰、姚宗仁、谢士枋等大家,达到了他中年时的巅峰状态。
但水平和他一样的琢玉师傅,如果拿证书的话,都应该是国家高级技师,决不会用这种劣等的雨花冻或者长江石琢磨物件,以翡翠为例,最起码是冰种以上带绿的,冰糯种的都没几个爱搭理。
然周老鬼不知道的是,赵江波有昆吾刀钻,琢玉如刻泥,只要素描功底好,雕琢起来并没有普通琢玉师傅那般的大废功夫。
张裕红见他摇头,想当然的以为东西入不了他的眼,陪笑:「周掌柜,江波就是胡乱弄弄,给我混两个小钱,用了您老的工作室,您老别介意!」
周乡臣听她误解自己的意思,也不解释,指着那戴着斗笠,穿着蓑衣,老翁钓鱼造型的「独钓寒江雪」,侧面雕着冬雪封江,寒梅傲立的鱼缸道:「把那个给我留着,冬天养几条金鱼看着悠闲!」
张裕红没下岗前就是普通操作工,比不得那些娇小姐,闻言立即把那个鱼缸搬了过来问道:「放哪哩?」
周乡臣道:「放在我住的房间门前台阶下面,把水放满养着,晚上你回来,替我带几尾金鱼!」
张裕红答应一声,果然把鱼缸抱起来,放在周乡臣指定的地方,又去放了一桶自来水倒入缸中。
周乡臣慢慢走过来,起动小机关,立即有水被抽了上来,再顺着石雕的沟谷小溪流入缸中。
「咦--!这是怎么弄的?」张裕红惊奇。
周乡臣老眼望向天空,叹了一口气:「现在会这种小把戏的人不多了。」阳光下再细看鱼缸,不由苦笑,只见缸体上,在朱永泰习惯的位置上,落下了活龙活现的朱氏款印。
张裕红学了法门,去试另外一个鱼缸,果然也是如此,不由心里欢喜,同时决定底价定在三千块,少一分钱都不卖。
赵初十在前进院喊:「哪个把个大摩托车停到我家院子里的?你们都是死人呀!大晚上的进了人你们都不知道?」
喊了几嗓子,赵江波醒了,把头从窗子伸出来道:「爷爷--!大清早的鬼嚎什么?那是我昨天刚买的,怎么碍着你事了?」
「小兔崽子!你买的?老子问你,哪来的钱?」赵初十吼。
赵江波道:「哪来的钱管你什么事?反正又没找你要?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赵初十丢掉漱口的东西,撸袖子就要冲上楼揍人。
周乡臣对张裕红道:「去叫初十别吵了,那钱是我给的,大清早的吵死人!」心想,这小子有这手艺怎么可能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