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义上是陈怀先的第一个儿。
实际上,却是陈家的三少爷。
初桃生命的最后十个月,有了能替代初桐一点点存在的陶沉璧,有了可以认真说话的异性好友——她从前一直只觉得是个游手好闲之人的陈怀先,还有了一点目标。
她就想让这辈停在这儿。
她肚里的孩,就像是掉在床上的长,是多余又无用的。
初桃觉得,孩就像她的心和肝,脾或者胃。
确实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但也确实不值得有格外的对待。
如果她决定毁了自己,那作为她身体一部分的这个孩,也势必要跟着她同落。
她想过一万种办法,在这个特殊的日做点特殊的事情。她的整个孕期几乎有一半的时间在用于思考如何弄死屋里那个垂垂老矣的刽手。
这该是最疼的一种。
所以这次,初桐,抱抱我吧。
我也好疼。
陈怀先精神头很好,陶晰托了好多人,才见了他这面。
他穿着白色色的囚衣,上面沾了点血迹,头上杂杂乱乱地插着些稻草的梗,嘴里也叼着一根。
陈怀先是这样一种人,头永远昂着,十分骄傲。即使他现在已在阶下,一阖眼皮再睁开,眼睛也是从下向上移的,带着一点儿不驯。
他盘着腿坐着,陶晰蹲下来和他说话。
陈怀先笑呵呵地,“外面什么情况?还好吗?”
陶晰叹口气,“总感觉要瞒不住了。二姐这两天总闹着要回家。我听说陈家着了火,下人们倒是早早被打了出来,只是老爷和二少奶奶都没能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