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正桐虎目一瞪,不由正色沉声道:“你可别忘了,金销杨德,鱼睛刘恒,以及八面锤湘江叟,都是爹多年的老朋友,假设遇到他们,你是连珠弹杀他们,还是向前给他们见礼磕头,喊伯伯叔叔?”
邓丽珠一听,立即低下了头。江天涛剑眉一蹙,担心地道:“邓前辈,就是我们能顺利通过苇林脱出重围,但是东面的泊湖是三钗帮的分舵,小孤山的人马都调来了,难道泊湖那面没有人截?”
邓正桐立即风趣地沉声道:“我们去泊湖做什么,自动给小水鸭孙蛟蛟送上门去?”
江天涛一听小水鸭,不由将眉头蹙在了一起了,他觉得泊湖分舵主孙蛟蛟的这个绰号,实在不太高雅。心念间,又听邓正桐道:“小子,别担心,我老人家保你顺利出去。”
江天涛仍有些担心地道:“即使我们能够顺利出去,三钗帮仍会派出大批高手击截。”
邓正桐却肯定地摇摇头,虎目注定江天涛,含意颇深地笑着道:“不会,不会,我老人家保证萧丫头不会……”
话末说完,距离随风摇晃出沙沙声响的苇花荡,已不足五十丈了。就在这时,默然划桨的邓丽珠,杏目突然一亮,粉面大变,脱口一声惊呼:“啊呀不好,他们要烧苇林了。”
江天涛大吃一惊,转一看,顿时呆了。只见如飞伸向正东包围苇林的数十艘大船上,一片呐喊声中,近百道划空火箭,燃着熊熊火焰,直向茫茫的苇林前射去。虽然,尚有五十多丈距离,火焰便纷纷坠落在湖面上,但随着船队的前进,最后仍会射进苇林内。
飞蛟邓正桐也急了,不由迷惑地自语道:“率领船队追来的恐怕不是彩虹龙女萧丫头,否则,她怎会做这种刚复任性,毁声誉于一旦的愚蠢行径。”说此一顿,虎目突然一亮,恍然大悟地脱口急声道:“小子,你和珠儿离开栖凤宫时,彩虹龙女可曾现你们两人?”
江天涛听得猛然一震,心中似是揣透了什么,不由嗫嚅着道:“我想她可能看见了。”
老经世故的邓正桐,右掌猛然一拍大腿,十分懊恼地道:“你两人怎能双双对对地让她看见呢?这下槽了,苇林是烧定了。”
江天涛听飞蛟邓正桐如此一说,不由焦急地向湖堤上看去,一看之下,心中愈加焦急了。只见近百匹健马,长达数百丈,沿着湖堤,正向苇材的那面如飞驰去,看情势靠近苇林的堤上,恐怕已有了马队把守。再看追来的船队,火光耀眼,杀声震天,船影已清晰可见沿堤追来。伸向正东的数十艘大船,距离尤近,燃着熊熊火焰的火箭,依然纷纷落在湖面上,距离苇林的外沿,最近处已不足十丈了。
邓正桐看了这情形,只是不停地摇着头,划桨的度,也不自觉地慢下来,看来,能否顺利脱困,他似乎一丝把握也没有了。蓦然,他的虎目一亮,脱口急声道:“有了!”了字出口,铁桨奋力一拨,渔船疾进如箭,直奔十数丈外的苇林缺口。邓丽珠知道老爹有了新现,精神一振,猛划双桨,渔船如飞冲进苇林内。
就在渔船冲进苇林进口的同时,三道火箭,径由湖堤上飞奔的马队中升起来,越过苇林上空,直向正东射去。紧接着,三面围来的船队上,相应暴起一声震天呐喊,岸上的马队,也纷纷吆喝,马骤然加快,直向正东奔去。江天涛看了邓正桐脸上的兴奋神色,闹不清他有了什么现,游目一看左右,尽是粗如儿臂的红毛芦苇,渔船驶入宽约两丈的水道内,愈显得船惊人。
前进不足十丈,蓦见邓正桐的虎目一亮,突然低声道:“冲进芦荡去。”说话之间,急拨铁桨,邓丽珠奋力一划,一阵声响,渔船直冲苇内,惊得两马同时出一声低嘶。
江天涛似是已揣透邓正桐的心意,急忙紧了紧两马的缰绳,同时,低声问:“前辈可是决定由此上岸?”
邓正桐兴奋地点点头,得意地笑着道:“别慌,等马队过去后再上去。”说此一顿,举手一指江天涛腰间的丽星剑,风趣地笑着道:“把你父亲仗以成名的祖传家伙撤出来吧,轻巧地斩断船前的芦苇,我们先一步一步地向岸边接近。”
江天涛一听,心中大喜,不由脱口赞声道:“邓前辈的机智,果然人一等!”
飞蛟邓面色一沉,但却十分得意的忍笑道:“先别得意,等脱出重围再给我戴高帽子!”
江天涛已撤出丽星剑,唯恐豪光外泄,不敢贯注真气,轻巧地向船前的芦苇扫去。寒芒过处,毫无声息,芦苇纷纷倒向水内,宛如快刀切豆腐,眨眼已将船前五尺以内的芦苇清除,邓丽珠立即将渔船划进五尺。
邓正桐一看,不由笑着说:“丽星剑锋利无比,功可削金断玉,我那老哥哥重逾生命,而你小子居然拿来割芦苇,实在是可惜呀可惜!”正在割斩芦苇的江天涛,见邓正桐这般时候,还说风凉话,真是啼笑皆非。
邓丽珠立即不平地道:“不是爹要涛哥哥这样做的吗?”
邓正桐立即正色道:“是呀,所以说这是没法子的事嘛!”说话之间,渔船又前进了五尺。
这时,堤上已听不到马奔和人声,但是,头上的雪白芦苇,却照得通红,同时,数十丈外的湖面上,已传来阵阵下锚和吆喝之声。邓正桐一听,立即催促道:“小子,要快一点啦,三钗帮的船队已下锚呀,马上就有高手驾着小船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