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踪匿隐本就是他特种部队的例行训练,直到迫至柴房近处,敌人仍一无所觉。项少龙留心观察,觉柴房两扇向着花园的门窗,都半敞开来。屋顶处则伏了两人,都手持弓箭,假若自己冒然接近,不给人射个浑身都是箭矢才怪。再留心细看,连树上都藏了人,确是危机四伏。
项少龙心中好笑,闪到柴房後,悄悄把後面一扇窗的窗门以匕挑开,再将窗门推开少许,朝内望去。很快他便习惯了柴房内的黑暗,借点月色,隐约见到每面窗前都伏有两人,正严阵以待的守候着。沙立的声音响起道:「池子春那狗奴才怎样办事的,和那狗杂种躲在那里干甚麽?」再一人沉声道:「似乎有些不妥。」
项少龙没有听下去的闲情,躲到一旁打燃火熠,再窜到窗旁,采手朝其中一堆似是禾草的杂物抛下去。惊叫声在屋内响起,一片慌乱。木门敞开,数名大汉鼠窜而出,往後院门逃去。项少龙後屋後扑出,大喝道:「哪里走!」认准沙立,匕掷出。沙立惨嚎一声,仆倒地上,小腿中招。树上的人纷纷跳下,加入逃跑的行列,转瞬由後门逸走。
项少龙施施然走出去,来到沙立躺身处,用脚把他挑得翻转过来。沙立惨叫道:「不要杀我!」柴房陷在熊熊烈焰中,将沙立贪生怕死的表情照得丝毫毕露,丑恶之极。
凤菲大雷霆,将所有与沙立勾结和暗中往来者立即清洗出歌舞团。沙立则给五花大绑,紮个结实,准备明早送上齐王,务要求个公道。沙立被押走时,已过二更,凤菲请项少龙随她回闺楼,到了楼上的小厅时,凤菲语带讽刺道:「沈执事不是病得爬不起来吗?为何转眼又和解子元溜了出去混,更大神威,擒凶惩恶?」
项少龙疲态毕露的挨坐席上,淡淡道:「刚才我见到你的情郎。」
凤菲背着他瞧往窗外,平静答道:「由今晚开始。凤菲再没有情郎,以後都不会有。」
项少龙感受到她语调里哀莫大於心死的意态,叹道:「不是这麽严重吧!」
凤菲摇头道:「你不明白的了。我曾向他提及仲孙龙的事,请他凭仲孙玄华师兄弟的身分,说几句话,却给他一口回绝,并明言不会私下去见仲孙玄华。唉!」接着幽幽道:「凤菲现在已心灰意冷,只想找个隐僻之地,静静度过下半生,甚麽风光,都一概与我无关。」
项少龙苦笑道:「这也正是我的梦想,我对战争和仇杀,早深切厌倦。」凤菲别转娇躯,幽幽地望着他道:「终於肯说出真心话了吗?凤菲早知你是这样的人,到时你可愿带着人家跟小屏儿一起隐居世外,人家甚麽都依你了。」
项少龙潇洒笑道:「如果大小姐肯答应让二小姐作接班人,我可保证大小姐跟小屏儿都能顺利离开,届时你要不要跟着我,也都随大小姐高兴。」凤菲不信地道:「你凭甚麽可保证能办到呢?」
项少龙微笑道:「项少龙这三个字够了吗?」凤菲娇躯剧震。秀眸烈射出不能相信的神色,呆瞪了他好半晌,颓然倒坐,娇呼道:「这不是真的?」
项少龙苦笑道:「若不是我,今天大小姐来探病时,小弟又怎会见毒指环而色变,赶着将韩竭见仲孙玄华的事说出来。」凤菲羞惭垂,六神无主的道:「凤菲那样对你,为何你仍愿这样对人家呢?」
项少龙道:「因为我是真心的关心你,而我知道,你只是惯了与对你有狼子野心的人周旋,故不敢轻易信人吧!」凤菲两颊飞红,头垂得快陷进她深邃的乳沟内,声如蚊蚋地道:「人家现在羞得都不知道该怎麽面对你了…」
项少龙搂着她烫的娇躯,柔声道:「现在你真的成为项少龙的情人,该想想接下来怎麽服侍我这个便宜情郎才对。吕不韦今晚巳认出沈良就是我项少龙,再隐瞒身分对自己就有害无益。明天我就以项少龙的身分,晋见齐王。那时谁想动你,均须考虑严重的後果。」凤菲一震道:「你不怕会被人加害吗?」
项少龙哈哈笑道:「我要是怕,就不是项少龙了。若我在这里有甚麽事,齐人亦不能免祸。我也厌倦了左遮右瞒的生活,现在归心似箭,只想尽早带你与小屏儿回家。大小姐若是想在咸阳重起炉灶,我亦保证绝无问题。」凤菲垂下热泪,献上心甘情愿的火热香吻,低声道:「凤菲此刻犹如死後重生,一切都听项郎安排」
翌晨项少龙尚未睡够,就给人唤醒过来,说仲孙玄华在大厅等候他。项少龙记起沙立的事,心中明白,出厅见仲孙玄华,果然他客套一番,立即切入正题道:「小弟有一不情之请,万望沈兄给点面子我仲孙家。」
项少龙心中明白,如他昨晚见吕不韦如此对待自己,巳觉自己大不简单,又觉解子元和他项少龙交情日深,就生出退缩之意,再不斤斤计较「飞刀之怨」,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微笑道:「仲孙兄既有这话,我沈良怎敢计较,沙立就交回仲孙兄,其他话都不必说了。」仲孙玄华那想得到他这麽好相与,伸出友谊之手道:「我交了沈兄这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