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国栋淡淡的说道:“不用急,眼前的机会你下载好淌上。”
彭汉云竟笑了起来:“大堡主的确是可人儿,难怪史老二恨你入骨,提起你来咬牙切齿,想是那天晚上吃了你不少苦头。”
这彭汉云称呼他们的总执法竟用这等口吻,表面上似乎狂妄逾矩,实则正显示出他在金蜈门的身份与份量。虽然钟国栋早已晓得这总司事的权力甚重,却未会料到几乎有凌驾金蜈门除正副门主外的第一号人物之上的威风。
彭汉云又接着说道:“如此说来,宝眷是安全的了。”
钟国栋说道:“托彭兄之福,至于他们情况如何,似乎与你没有关系吧。”
彭汉云言词闪烁的说道:“大人拼命,孩子们无辜,我只是表达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关切而已,人都有某一方面的仁恕心怀,是不是。”
冷冷一笑,钟国栋道:“像尊架这种长辈,还是少有为妙,尊驾的善意只怕孩子们消受不起。”
彭汉云眼中光芒映动,古怪的说道:“这却不一定,大堡主。”
钟国栋大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彭汉云蓦地腔调转为僵硬,变化之快,犹如风谲云诡:“意思是说,替史老二他们报仇雪恨的辰光已经到了,钟大堡主,你想拖延时间,好让你的家人从容逃逸,我却由不得你这么称心如愿。”
沉重的厚剑剑举胸前,钟国栋平静的说道:“你原是为这个来的,彭汉云。”
彭汉云慢慢转动着身子,当他转到一半,插在后腰板带上的一柄龟壳鞘长剑业已握在手中,剑锋拔出,映出一溜冷电似的莹莹青光,然后长剑倏分为二,交叉闪耀,老天,居然是双刃合一的利器。
站在钟国栋身侧的家孝凑近一步,压低嗓门道:“爹,由我先上。”
钟国栋摇摇头,说道:“不,你掠阵。”
钟家孝知道老父用意,是恐他敌不过彭汉云,事实上也的确有所顾忌,搏命当前,不是客气事,没有把握便会白白牺牲,则毫无意义可言了。他不再多说,默默退了圈外。
彭汉云斜瞅着钟家孝,声音里似笑非笑道:“娃儿,在钟家你是排行第几呀,你要对我有兴趣,且等过了这一场,迟早总会轮上你的。”
钟家孝面孔僵沉,双目平视,半句话也不回答。钟国栋左臂一抬,说道:“请吧,大司事。”
两道剑刃就好像双龙吐水,仅仅一晃之下,已到了钟国栋眼前,他的沉重厚剑皮鞘下沉,剑锋暴起,但见冷焰炫映于鞘口,一对长剑已经荡出,先有火星飞溅,才响起连串的金铁撞击之声。
彭汉云身形回旋,双剑芒彩骤现,宛如万千光芒陨落,口中同时叱呼:“好个拔剑术。”
钟国栋剑随人走,匹练般的银带绕体流灿,光接合着光,刃连冲着刃,镝锋破空,声同裂帛,彭汉云九次运剑罩盖,全然无功。就在双方急的腾掠交触里,彭汉云猛的一声断喝:“并肩子上。”
应合着他的叱喝,围在四周的金蜈门诸人中立即跃起三条人影,飞扑而来。
不待钟国栋分神动手,一旁掠阵的钟家孝立刻纵身迎战,长剑伸缩如电,竟然照面之下就被他截住两员。
第三个夹击者冲过钟家孝的拦截,盾斧并举,悍不畏死的攻向钟国栋。钟国栋猝旋三步,让过彭汉云的连环剑式,大偏身,厚剑忽而从他的右手贴肘溜滚,肘弯适时上抬,剑锋便不可思议的突出于肩顶。那夹击者攻补落空之下,做梦也想不到对方的家伙会自这样的角度冒现,慌忙躲避,却已慢了半分,血光涌处,胸前业已裂开了一道尺许长的血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