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道人心疼坏了,上前抚了抚她的头,“丫头,你放心,师叔早用神挂卜算过,你福泽深厚自不会沦落那般境地。再说就你那玲珑心思,怎会任人摆布,恐怕心里早有了算计,自然不必师叔操心。”
苏如画秀足轻跺,晃晃脑袋躲开他的手,“就你那破挂何时准过,师傅生前也不知被晃点多少次了,我再信你岂不是傻了。”
“咳咳!…天道浩渺,焉能事事皆在掌握,不过这件事我却是颇有把握的。”道人捋了胡须,颇觉尴尬,“别看李慕寒说的狠,我看他啊……绝对没那个能耐……”
“等你知道他有没有那个能耐,都不知道我要受多少罪了,这魔头都跟到泽阳来了,怎能让我放心。正好师叔在这里,侄女的安危可都交到你身上了。如果我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哼……如画一辈子也不原谅你。”说罢,苏如画再不理他,急急跑下楼去追岳航去了。
秦道人瞧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泛起怜惜之意。注视良久,他长叹一声,从桌下抽出个长幡走出翠云楼。那长幡迎风招展,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幅对联“某人一双慧眼,识遍人间帝王将相,客官几两纹银,得知今生祸祸福姻缘”……
时近正午,市集上人越来越多,岳航穿梭其间颇觉吵闹,他刚受挫折,心境不好,只想找个静谧之处散散心情。行得一会儿,不觉竟到了镜湖边。‘镜湖晓月’乃是泽阳胜景之,自然是天下闻名,只是那月景只好夜间观赏,白天倒是少有人涉足此地。最多也就是几个骚人来此寻些灵感,好作那呜呼哀哉的鬼诗文。
岳航找个树荫茂盛的地儿坐了下来,瞧着湖面上嶙峋波光和偶尔跃出水面的鱼儿呆,不自觉的又想到苏如画来。与她半日相触,只觉这女孩儿处处与人不同,娇柔起来毫不作作,妖媚起来却也不显淫靡。仿佛她所认识的女子中除了月奴儿就再没有一个女子给他如此奇妙的感觉了。
他此时到有些后悔就那么拂袖而去,却也不好就这么回头找她。他正不知道该怎么好,忽听一柔美声音传来“这位哥哥救救小女子吧,有坏人要抢我去作妾呢,呜呜……”
他一下就听出这是苏如画的声音,心中一喜,也不忙着转身,只装模作样的冷声道:“你还来找我做什么,怎地不去与那小白脸逍遥。”
苏如画走道河边,兀自抽噎“哎,既然无人怜我,那我也只好跳湖以保清白了”说罢作势预跳。
岳航一步窜出,把她抱在怀里“哼,这么美个人儿跳湖了岂不是浪费,倒不如我抢回家去做个暖被的小丫头,岂不妙哉!”
“呜呜,人家真的和那人没有关系的,是他硬要缠我。他欺辱了我,你还不听我解释就把人家扔到一边……呜呜……你真是坏死了。我怎地这么命苦挑了你这个无情之人…”苏如画趴在他肩头,哭得仿佛要断气了,小拳头在他胸膛一通垂弄,却打的他心也酥了。
岳航不想她真的哭了,滴在肩头的泪冰得他身子轻颤,忙在她温软的背上拍了拍闻言抚慰‘乖如画莫哭了,都是我不好,本事不济没能给你出头还道给你脸色看。我真是该死’说罢甩手在自己脸上扇了几下,以示悔意。
苏如画一把抓住他的手“莫打,只要你肯听我解释就好。”她拉着岳航坐下,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幽幽说道:“那人叫做李慕寒,江湖人称‘富贵如云’,乃是四世家中李家家主,才双十年纪就已是‘十杰’里顶尖人物。”
“原来竟是李家的家主,怪不得这般嚣张跋扈,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他听柳姨娘讲过四世家的事,自是知道李家实力不在他岳家之下。“对了,你不也是十杰里的人物嘛,按说功夫应该不比他差吧,怎的还那般怕他。”
“要单论武功我自然不怕他,可是这人背后的势力却是我惹不起的。他李家世代商贾传家,就财富来说,这一国两郡之内没一家比得上。天下的买卖生意几乎没有一门与李家无关。所以要是李家蓄意对付某一门派,只要挥下影响力,就能轻易断了它的财路。”苏如画神色一黯“就是因为我拒绝了他提出的无礼要求,朝花宗现在才会如此拮据啊!”
岳航哼了一声,“原来是个仗势欺人的小人,我一定学好武功,以后遇见他就把他打趴下给如画你出气。”
苏如画听了心里一甜,不禁紧了紧手臂道:“你有如此心思自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