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
“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答案,不过无所谓了,我一小时後来接你,好吗?”
“ok。”
有什麽所谓呢,总不会比她闷坐在家,胡思乱想差太多吧。她开始着手草拟其中一份学期报告的大纲。然後,无精打采地,拖着沈重的步伐到洗手间洗漱一番。刷牙,梳头,涂眼影,染黑睫毛。
够好了。
人们一般穿什麽衣服出席这种场合呢?要融入可不是她的强项。算了吧。她脱去上衣,取下衣架上的黄绿色长毛衣套上,再穿上几周前才从节旧店买来的平底鞋。她一般不会涂口红的,可涂上了会跟这身行头搭调点。
一切打点挺当,可当杰里米来接她时,想到要坐在不知谁的公寓里,跟一大群陌生人不知所云的瞎扯,那更像是场残酷的心灵折磨。
“好啊,那我也不去了。我们上网,看cia有没有要招聘间谍,以防没大学录取我们,也有条生路。”杰里米可不依了。
“你敢?你去你的party。我可不想做你社交生活的终结者。”
“可我要是把持不住吸大麻了怎办?你知道,那种场合很多人伺机引诱人去吸毒的。”
“所以今晚是个决定你命运的时刻。是毕业生,瘾君子,还是街妓。哪个角色才是你的将来呢?”
“嗯,街妓貌似是个不错的选择。”
“去你的派对,开始你的隐君子生活吧。”
“好的。”杰里米展臂给她个紧实、温暖的拥抱,久久地。“就会闹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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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敲门了,肯定是杰里米,那麽快就对派对生厌了。也好,她也不想再沈溺在那沈郁的空想里,正需要个人来陪。现在他们可以去街角的音像店,租一盒两人都喜欢的劣质恐怖片,点些泰国食。她最近还真胖了一点,跳到门边,带着嬉闹的笑意,快开门。
都结冰了──她的整个世界,肺部及胸口极石化。她无法呼吸。
“你好,芬。”
表情为惊愕所蚕食,她张开嘴巴想喊他名字,却只能够得着呼吸,地板像似突然下陷,她要跌倒了。又或是漂起来了。没有空气,不能言语。然後冰消雪融,她钢硬的胸口开始锤击、振喘,身体火烫、颤抖。
体内每个细胞均涌动着要冲到他跟前,要扬臂搂紧他。
可他为什麽会出现呢?强压下心中希冀,把双手反展到背後,不让自己碰他。她想说点什麽,什麽都好。脑瓜却想不出片言只语。只有膨胀的感觉,感觉如此强烈,都要痛了。
“华高,”虽然声音沙哑,她终究能唤出他的名字,“进来。”
“你确定?”他的脸苍白、水湿,他的眼睛泛红亮。
“是的,进来。”她努力让嗓音平缓点,可怎麽听起来还是那样突兀、尖厉。
外面不知什麽时候下起了大雨,把他都打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