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晚上在边境车站换乘的时候,韩玉梁看到沙罗暗暗松了口气。
这趟车比跨大陆磁悬浮慢了不少,周三上午,才算是把他们送到第一个目的地——五湖区西北角的小型卫星城,斯瓦汀。
这种一只脚踏进北极区冰封大地的边陲小城,治安比黑街还要糟糕,仅仅是离开火车站走到街上叫出租车这段路,韩玉梁就抓住了三个想掏他们包的贼。
而扭断了六根指头的结果,就是他们还没上出租,街对面便杀气腾腾地走来了十七八个壮硕的小青年。
这边天寒地冻,他们一个个膀大腰圆穿得又厚,活像一群冲向蜂巢的小熊。
“让司机等会儿。”韩玉梁把背包丢给沙罗,让这里唯一语言没有障碍的女杀手来负责沟通,大步迎了过去。
他当然不会说这个地方的外语,但一击轰弯钢管的拳头,比任何商量的话都有效得多。
原本连连摆手已经把车子开出几米的司机,在看到这一幕后都悄悄把车倒了回来。
并不想在异邦惹麻烦,可语言不通,韩玉梁想放他们走都不知道怎么表达,抬起胳膊摆了摆手,结果被误会成了挑衅。
本以为干倒一个就能给他们都吓跑,结果最后坐出租车离开的时候,街边满地打滚喊痛的人,一个都没少。
穿着渔网袜性感内衣的妓女站在橱窗后面一边擦冰花一边用深邃的乳沟揽客,拿着锡纸打火机针筒的少年蜷缩在垃圾桶边流着口水抽搐等待升天,破落的教堂门口一群男孩正在殴打一个流浪汉,远远的街角一个警察用电棍撩开路过妇女的衣摆笑得肥肉乱颤。
都还没开到市郊的租车店,街边就能看到冻僵在酒吧旁小巷的男人,脸朝下死在自己的呕吐物中。
和这鬼地方比起来,黑街都像是个温暖的天堂。
到达目的地,沙罗看着司机指着的计价器,皱了皱眉,说了一串外语。
那司机口气激动地大吼起来,看上去像是在赌咒誓一样。
沙罗平静地继续开口解释,从小皮包里摸出一张千元大钞,但手往回一缩,没有让他抢走。
那司机气急败坏地反手一摸,掏出了一把枪。
沙罗就像是早就在等这一刻,微微一笑,手臂一挥,不知何时被她留下来的一根卫生筷子,就这样直接插进了那个司机的眼窝。
她取下那把手枪,检查了一番,推开尸体翻出一盒子弹,一起装进包里,打开车门,“走,咱们到了,该租车去了。”
韩玉梁指了指还在微微抽搐的司机,“你们刚才谈什么没谈拢?”
“没什么。”沙罗关上车门,平淡无奇地说,“我知道他有枪,激他拿出来,省得我来回翻了。”
租车行的老板完美表现了这座小城市的象征要素。
他们进去的时候,那个白熊一样的男人正在一辆开门汽车的后座蹬着地往两条伸直的裸腿中间耸,肏得那个躺着的婊子呜哇乱叫,汽车也跟着吱嘎乱晃。
旁边地上倒着一个伏特加瓶子,散落着不知道什么药的包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