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餐用毕,许婷溜去厨房收拾碗筷,林梓萌打着呵欠上楼补觉,岛泽莲光着脚跑去卫生间洗一身油腻,宽大柔软的沙上,就只剩下了韩玉梁和给他换药的叶春樱。
“生气了,是么?”看着一直刻意把视线只放在自己手臂纱布上的她,韩玉梁笑了笑,柔声问道。
“没。”叶春樱打开药箱,神情略显疲倦,“就是最近有些累。”
“学得很辛苦?”她微笑摇头,“不辛苦,学东西,应该的。”
“塑玉功练得如何了?”她稍显羞赧,用棉球帮他擦着伤口,小声说:“就晚上睡前练一会儿,我觉得没什么进步。”看来她的确不是练功那块料,或者说,这世界大部分人都不是那块料,这段时间观察下来,许婷那样资质优秀的年轻人,说是凤毛麟角都嫌太多。
“那沈幽那边呢?你学得顺利么?”
“那边挺顺。”就像夫妻两个聊家常一样,叶春樱轻声细语,韩玉梁也不自觉放柔放缓,伤口换上新药包扎完毕,仍能东一句西一句无休止地接下去。
她在沈幽那边的学习的确远比修炼内功的时候顺利,可能是她父亲曾在军中服役,亲生母亲又是高级技术人员的缘故,她对机器和枪械的操作有着仿佛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优势。学得快,学得精,举一反三融会贯通,臂力锻炼初见成效后,手枪打靶和车场跑圈的成绩就已经开始让沈幽赞叹有加。
但是,韩玉梁能感觉到,对此,叶春樱并不算特别开心。
大概,她更喜欢的还是听诊器、注射器那些救死扶伤的东西,对于剥夺他人生命的物件,始终打心底感到抵触。
“放心,我不会拖你后腿的。”收拾好药箱后,叶春樱双手握着他的大掌,柔声说,“我会尽全力做一个跟得上你的同伴,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式。”
韩玉梁没问方式这个词所指的意义。他也不需要问。
叶春樱的希望,简单又好懂。
她只是想一直留在他身边而已。这小小的企图心,强烈程度已经过了希望他成为一个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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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觉得,如果他愿意,靠这个期望,就能将叶春樱勒索到床上。
可他不舍得。
因为那会让她伤心。
韩玉梁见过许多女人哭哭啼啼的样子。他早已对此麻木,甚至略感不屑一顾。
眼泪是种很好的武器,很多女人也精于此道。
看到那样的泪水,他只会更加兴奋,想要干得更用力些。
而如果换成她……等等,韩玉梁皱起眉,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额角。
不对,不能放任这种心绪滋长增生,否则……岂不是要有个致命的软肋?他正等着陆雪芊凭空多出一个叫做陆南阳的要害,难道不知不觉,自己也要多个叶春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