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举报信,无疑是给了她致命一击。
她像往常一样,端着精心准备的早点,准备去跟相熟的几个家属闲聊,巩固自己的“群众基础”。
可迎接她的,不再是热情的招呼,而是闪烁的眼神,刻意的回避,还有背后毫不掩饰的指指点点。
“看,她来了。”
“脸皮可真厚,出了这种事还敢出门。”
“亏我以前还觉得她是个好人……”
那些声音不大,却像针一样扎进韩玉珍的耳朵里。
她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精心梳理的髻似乎也歪了些。
她想开口解释,想拿出平日里的委屈表情博取同情。
“大家,你们听我说,那都是污蔑……”
声音带着哭腔,眼圈也适时地红了。
往日里,这一招百试百灵。
可今天,回应她的只有冷漠和怀疑。
一个平时跟她还算交好的大婶,皱着眉头,刻意拉开了距离。
“玉珍啊,要是没做过,就去跟领导说清楚,跟我们哭也没用啊。”
另一个人阴阳怪气地接茬。
“就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嘛。”
韩玉珍的身体晃了晃,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她第一次感觉到,那些平日里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心,此刻变得如此冰冷而坚硬。
恐慌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
她知道是谁干的!一定是杜泽兰那个贱人!
还有唐忠那个煞星!
他们竟然敢!
一股怨毒从心底升起,几乎要烧毁她的理智。
但她不敢作,只能死死咬着嘴唇,任由指甲掐进掌心。
她必须冷静,必须想办法洗脱自己!
然而,事情的酵度远她的想象。
厂里的领导很快介入调查。
举报信里的内容并非空穴来风。
杜泽兰和唐忠早已不动声色地收集了一些旁证。
虽然不足以直接定罪,却足以引起厂里的重视。
他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让韩玉珍陷入自证的泥潭,让她精心维护的形象彻底崩塌。
韩玉珍被叫去问话,出来时脸色灰败,眼神躲闪。
没过几天,处理结果就下来了。
虽然因为证据链不够完整,没有直接开除,但她被调离了原来的岗位,去了车间看管仓库。
一个清闲却毫无实权,整日与灰尘和废料为伴的地方。
对于视名声和体面如命的韩玉珍来说,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家属区里,再没人主动跟她打招呼。
那些曾经的“好姐妹”,如今见到她都绕着走,仿佛她是什么瘟疫。
韩玉珍的精神一天比一天萎靡,眼神里充满了怨恨和不甘。
她那张曾经楚楚可怜的脸,如今只剩下刻薄和阴鸷。
解决了韩玉珍,下一个,就是杜武。
对付这种亡命之徒,必须快准狠。
唐忠动用了一些以前的关系。
杜武最近似乎在倒腾一批来路不明的“进口货”,做得相当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