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武吐了个烟圈,语气带着嘲讽。
“车又坏了?啧啧,这破车也该报废了,跟你那相好的倒是挺配。”
唐忠停好车,熄了火,面无表情地从驾驶室跳下来。
他身材高大结实,常年开车跑运输,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眉眼间有股沉稳的力量。
“杜武,有话直说。”
唐忠的声音低沉,带着警告意味。
杜武见他不接茬,反而有些恼怒。
他把烟蒂狠狠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
“说?说什么?说你眼瞎看上个狐狸精?”
“还是说你那宝贝疙瘩,在厂里怎么到处勾搭人?”
“我告诉你唐忠,杜泽兰她不清白!你别被她骗了!”
唐忠的眼神骤然变冷,像结了冰的湖面。
他一步步走向杜武,强大的压迫感让杜武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嘴巴放干净点。”
唐忠盯着杜武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泽兰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倒是你,三番五次找麻烦,到底想干什么?”
杜武被唐忠的气势慑住,但很快又梗着脖子喊道。
“我想干什么?我就是看不惯你们!杜泽兰她凭什么过得比我好?她就该待在乡下!”
“还有你唐忠,我告诉你,离她远点!不然,下次坏的可就不止是车了!”
杜武撂下狠话,色厉内荏地转身走了。
唐忠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
拳头在身侧缓缓握紧,骨节出轻微的声响。
杜武的恶毒,韩玉珍的阴险,像两张无形的网,正试图将他和杜泽兰拖入泥潭。
他们不能坐以待毙。
夜色渐深。
杜泽兰的小屋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灯泡。
唐忠坐在小小的木凳上,杜泽兰递给他一杯冒着热气的白开水。
水汽氤氲,模糊了彼此的脸庞,却挡不住眼神里的交流。
“今天,我听到韩玉珍在楼道里说……”
杜泽兰轻声开口,将傍晚听到的污蔑复述了一遍,语气平静,但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她的不平静。
唐忠沉默地听着,端着水杯的手紧了紧,杯壁的温度熨帖着他的掌心。
“杜武也来找我了。”
唐忠抬起头,目光沉静地看着杜泽兰。
“他威胁我,让我离你远点。”
小屋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了。
压抑,愤怒,还有一丝不甘。
他们都是努力生活的人,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为什么总有人要来破坏?
杜泽兰看着唐忠棱角分明的侧脸,看着他眼中压抑的怒火,心中某个地方忽然就安定了下来。
她不怕困难,不怕辛苦。
她怕的是孤立无援,怕的是唐忠会因为这些流言蜚语而动摇。
但现在,她知道,他没有。
“唐忠,”杜泽兰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唐忠放下水杯,转过身,郑重地看着她。
“嗯,不能再忍了。”
他的目光里没有丝毫犹豫,只有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