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她秀足一点,倩影一闪,乳燕投林般消失在昏暗无光的林间。
恍惚间,竟真如被山峰的阴影吞没一样。
南宫星心中不安,忍不住追了几步,跃上枝头,见母亲身法轻灵,转眼已到了数十丈外,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往和玉若嫣约定之处去了。
远远望见玉若嫣的身影後,南宫星先前就一直隐约徘徊在心头的感觉更加强烈。
他总觉得,玉若嫣的人,像是被锁在了一个巨大的玉石壳子之中。
冷漠,坚硬,只在很少的弹指之间——如先前那嫣然一笑的时候,才能让人感受到,属於鲜活生命的温度。
是因爲她长年公门的需要?还是寄居於王府小心求存天长日久养成的秉性?亦或是……她藏起了真正的自己,爲了某种目的?
他提气走近,相距还有数丈之遥时,玉若嫣就远远扭过了头,仿佛能穿透一切的视线,轻而易举地锁住了他的身影。
多少感受到了几分唐远明的不甘,南宫星眉心微皱,快步过去问道:“你听到了?我明明没出什麽声音。”
玉若嫣淡然一笑,道:“我感觉到了。”
“这听着可有些玄奇。”
“我本就在警戒着周遭情形,要现一个人的动作,不必只靠声音。”
“不愧是雍家後人。”南宫星笑叹一声,“佩服佩服。”
玉若嫣没再否认,只淡淡道:“既已来了,咱们去吧。”
“你打算怎麽去?去了,怎麽做?”
玉若嫣望向唐家这处院子,轻声道:“你既然怀疑她是文曲的人,那她就必定有破绽。来了,去找就是。”
“若找不到呢?”
“她被我看看,又有何妨?”玉若嫣淡淡一笑,迈步走向院墙。
“不走正门?”南宫星跟过去,明知故问。
玉若嫣干脆不答,贴墙走出两步,一摆手道:“你不是已夜闯过麽,带路。”
探过一次的地方,南宫星自然轻车熟路,转眼就摸到了范霖儿住处後面,指了指院墙里,低声道:“此处正对的就是,但这面的窗子动静较大,最好从旁绕去前院,我带着剑,挑开门闩就是。”
“不必。”玉若嫣略一摇头,弯腰提起脚镣,擡足一踏,淩空越过院墙。
南宫星忙展开身法跟上,刚一落地,就见她伸手一掀,打开了那吱嘎作响的木窗,就这麽纵身一跳,窜进了屋内。
这窗子声音足够惊醒屋内睡死的范霖儿,南宫星急忙擡手托住回落木框,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