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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艳阳高照(第4页)

书香寻思说:“就去年夏天。”

褚艳艳眉头皱起:“去年夏天?”

书香点了点头:“是啊,补课啊。”

褚艳艳咬了咬嘴唇:“干啥了?早忘了。”

具体细理书香也不知道,又是人传人传过来的:“不能吧。”

褚艳艳咬起嘴唇,眼又眨了几下。“谁跟你说的?”她把背心放下来,心口已突突乱窜起来。

书香把头一低:“就凤鞠姐说的。”

褚艳艳泥塑般张大嘴巴,脑袋里嗡嗡乱响,随后一屁股瘫坐在炕沿儿上……

回到东院,熟悉先给四舅去了个电话,接通之后,他问:“不回来怎不说一声?!”四舅没在身边,四舅妈接的,她说小妹没回去?“你姥爷说,上午走的。”上午走的?到现在还没回来呢。撂下电话,书香赶忙又给沈怡打过去,同样问,答复只是略有不同:“两点多走的啊。”

两点多走的?我就两点多回去的,五点回去还没回来呢她。“也没准儿上我姨那了吧。”书香安慰着自己,撂下电话,坐在炕沿儿上连抽了好几袋烟。他口干舌燥,他跑去拿来啤酒,外面电闪雷鸣,他一屁股就摔在了炕上。

此刻灵秀就在家炕上坐着呢。背靠在小窗已多时,屋子里很冷清,院子里风雨大作,困得她睡不着觉,起身又把窗子给打开了……后来的内群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年纪轻轻就剃了光头,还有披肩的,胳膊和腿上都刺了青,手里也拿着对穿钢钉的椽子。个别人她看着眼熟,不过从未打过交道。

冷风扑面,灵秀荤油般的脑袋立时清醒了些。她转身靠坐在窗台上,任风撩吹起梢把雨星溅在脖颈上,耳后轰隆隆的。百年好合映入眼帘时,触景生情,尘封在灵秀记忆里的往事便一股脑全都涌现了出来。

结婚前房子就已经盖好了,家具也都摆放好了。当时来了很多人,嘴里道着喜,脸上也都挂满了笑。他们齐声祝福着,说永结同心,说早生贵子,还说百年好合。被这巨大的喜庆氛围所包围,打今个儿起,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就成灵秀的新家了,这里注定也将会是她给男人生儿育女开枝散叶的地方。内些个村邻问新媳妇叫啥名字,婆婆向他们介绍,说小妹姓柴,叫柴灵秀,“这回呀,不光是我徒弟,还是我闺女咧。”

在欢声笑语中,灵秀被簇拥着又回到了这间院子,这间屋子。夜深人静仰躺下来时,离别爹娘的内份不舍和内心里的恐惧已被好奇和喜悦所取代。她一脸羞涩地看着男人,看着他拿出一张白布,她心口怦怦乱跳,她叫了声哥,随后灯就关了,随后一具火热的身体便压了下来,一根火热且又极具弹性的东西便触碰着顶了进来。

结合的瞬间,胯下传来一股撕裂般的疼,灵秀下意识就紧紧夹住了双腿。她听见哥说不行,声音颤颤巍巍的,其时她也颤颤巍巍,她说疼,紧接着一股热流就滋了进来。后来提起这段她脸就红,她说怎啥都不会啥都不懂呢,也曾在后来夜深人静时偷偷翻开箱子,去看内张至今仍旧一尘不染的布。

几年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结婚当年的冬天就恢复了高考,计划生育也在随后的第二个年头被提上了重本。分田到户时,儿子已经满地跑了,但那脱缰的性子让原以为可以省心的她又开始担惊受怕提溜起心来。一天天一年年,日升又日落,然而时过境迁,抹不去的记忆和现实纠缠在一处,这里又成了伤心之所……

雨一直下,杨廷松说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喝得尽兴,赵伯起说停不下就停不下,又没什么事儿,“秀琴,一会儿给大爷搬床被子,我们爷俩就在这屋睡了。”杨廷松摆手道:“别别别,又没提前跟你大娘言语,再说两口子睡一块,我个糟老头子跟这瞎起啥哄。”说的同时举起了酒杯,“多快,啊,一话多少年过去了。”他说自己是看着伯起长大的——当年没焕章大呢就开始挣工分了,还说后来又看着伯起把三个兄弟都帮衬着盖了房娶了媳妇,“不易,真不易啊,如今咱自家新房也盖上了,也该熨帖熨帖享受享受了。”

赵伯起点点头。不敢吹这房子在梦庄多气派多牛逼,但在沟头堡这一亩三分地,他敢说绝对是数一数二的。放下酒杯时,白苍苍的脸越红润起来:“还别说,放二十年前真不敢想。”说出此话,他还看了看秀琴。秀琴也已小酌了一杯白的,脸蛋红扑扑的,迎着男人看了一眼,又把头转了回来。“预计着下半年把东西厢房也都给抄起来。”

“好事啊这是,这一步到位也是你性格。”杨廷松点了根烟,随后说有啥需要的你就张嘴,别调不开,“回我跟云丽说且。”把烟也扔给了赵伯起。

点着烟,赵伯起说啥都不缺,说这房子能起来都是由大家伙儿帮衬我的。“不瞒你说,毛石,胶砖,檩条,都是托灵秀和大哥大嫂子弄来的,屋子里的线路布局也是杨老师给画的。”这口烟抽得很顺气,连病似乎都好了三分。“大娘也说过,缺啥就言声。”

“从你爷那开始,咱两家几代人的交情了。”杨廷松又笑道:“房子盖好就踏实了,就等给焕章娶媳妇了。”他笑容满面,目光又转向马秀琴,“到时你们两口子也就彻底解放出来了。”

赵伯起连说是是是:“他也不是念书的料,我看毕业一上班,他妈也省得嘀咕了。”

“孩子们玩心都大,别说孩子了,大人不也这样吗。”杨廷松举杯示意,赵伯起便跟着抄起酒杯,杨廷松说到时起火得通知一声,大爷再跟你好好喝喝,连着几小口就把杯里的酒干了,“不早了。”外面的雨似乎小了些,言下之意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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