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四顾家里的圣诞妆饰,每年都是老婆布置的,今年,玛丽亚不用我吩咐,把圣诞树拿出来,放在大厅的一个角落。她知道太太每年都会这样做。
她走过去,把会闪的彩灯串亮了,说:“那麽多年了,圣诞树还在。”
“对,还在。妈妈舍不得丢。”
“老家和从前一样,只是妈妈走了。”
这话唏嘘,在圣诞夜说出来倍觉伤感。她四周看了一回,就在我旁边的沙坐下。
猫王重覆唱那个老调,我们之间一片沉默。终於,她说话了。她说,爹地,你己经够寂寞了,不必猫王提醒你。圣诞吗,听些应节合时的歌吧。我记得你有些唱片……Bingcrosby的“白色圣诞”,英皇书院圣歌团的圣诞诗。
她走到唱机前,找到了一片g1enchampbe11唱的“I”11BehomeForchr--istmas”(圣诞夜我会回家),放在唱盘播出。
圣诞夜我会回到,爱的生活之所在,我会在圣诞节回家,路途迢迢,但我答应你,一定回家去……
我点点头,表示这我爱听。她又回到我身边,踢掉高跟鞋,把两条腿放坐沙上,把着膝盖。她说:“爹地。只你一个人吗?我以为你会出去了。”
“圣诞节一个人出去干什麽?”
“圣诞夜能回家真好。”
我不知道要说些什麽话。g1enchampbe11唱完了他的歌,客厅完全宁静。
楼下有教会诗班报佳音的歌声传上来。她打开窗门,往街上看,向着下面的诗歌班大声叫圣诞快乐。
午夜时份了。
我说:“夜了,你该回家去。”
“爹地,可以收留我一晚吗?”
“看你一肚子心事,生了什麽事?”
“爹地,我受不住了。他有外遇。”
“让爹地替你出头,跟他理论。”
“不用,让我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