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念棠刚被澹台凝霜哄得止住抽噎,一听这话立马接茬,小脸上满是鄙夷:“就是!上次帝启临叔叔来,给景晟弟弟带了颗万年暖玉,还送了我和锦年每人一串避水珠。魔帝都一把年纪了,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萧锦年正蹲在摇篮边数萧景晟的手指头,闻言抬头帮腔,声音脆生生的:“站着不说话,难道是心虚了?”
“自信点,”萧恪礼拍了拍妹妹的脑袋,看向玄彦旭的眼神更带劲了,“把‘难道’去了。你看魔帝这架势,可不就是心虚吗?不打招呼、未经通报就擅自闯殿,谁知道从外面沾了多少细菌?我母后和景晟弟弟都爱干净,可别把那些脏东西过给他们。”
萧念棠趁机端起方才没送出去的水杯,又往澹台凝霜面前递了递:“母后,喝点水顺顺气?”
澹台凝霜靠在软枕上,揉着胀的肚子叹气:“不喝了,方才吃太多,实在撑得慌。”
萧夙朝正替她按揉着小腹两侧,闻言抬眼看向玄彦旭,眼神冷得像淬了冰:“别绕圈子了,说吧,这次又是来借什么?”
玄彦旭被几个小辈怼得脸青一阵白一阵,听见这话赶紧顺坡下驴,拉过连卿雅往身前一护:“也不是借别的,就想借……借阿雅的偶像待一会儿。”
“唰”的一声,萧夙朝反手抽出墙上挂着的弑尊剑,剑身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他头也不回地吩咐:“恪礼,守好你母后和弟弟。江陌残,滚进来!”
暗卫统领江陌残跟道黑影似的从梁上跃下,单膝跪地抱拳:“喏!属下在!参见魔帝……”
“少废话,”萧夙朝打断他,剑尖直指玄彦旭,“守着皇后,一只苍蝇都不许靠近。”说罢,他一把揪住玄彦旭的后脖颈,像拎小鸡似的往外拖。
连卿雅见玄彦旭被拖出去,急得直跺脚,手忙脚乱地从袖袋里摸出手机,指尖哆嗦着就要给帝启临拨号求救。澹台凝霜躺在榻上,眼尾余光瞥见这一幕,不动声色地给江陌残递了个眼神。
江陌残何等机敏,身形一晃已欺至连卿雅身侧,手腕轻翻便夺过手机,动作干脆利落,还不忘低声道:“公主,此等时候,还是莫要添乱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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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恪礼在一旁看得直乐,故意拖长了语调:“啧啧,这就要求救了?不若本王替你给帝启临叔叔打个电话?就说魔帝被父皇按在地上揍,问他要不要来捞人?”
连卿雅脸颊涨得通红,攥着衣角辩解:“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怕他们真打起来伤了和气。”
萧念棠端坐在榻边,小手搭在膝头,慢悠悠开口:“你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本帝姬见了都觉得欢喜,别提玄彦旭那护短的性子了。只是这儿是养心殿,不是你撒娇的地方。”
萧恪礼上前一步,语气添了几分冷硬:“可惜啊,你这点心思今生怕是无望了。有什么话出去说,别在这儿吵着母后歇着。”
连卿雅急得眼眶红,声音都带了点哭腔:“我真不是那种死绿茶,你们别冤枉人!”
“本帝姬与你相处时日尚短,不会妄自评判,”萧念棠抬眼看向她,眼神清亮,“更不会任由宫中流言蜚语乱传。但你此刻确实耽误母后休息了,江陌残,把人带出去,安置在偏殿候着。”
江陌残应声上前:“公主,请吧。”
连卿雅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萧念棠冷冽的眼神堵了回去,只能不情不愿地跟着往外走。
这时萧锦年已走到摇篮边,轻声对侍女落霜吩咐:“落霜,把四皇子抱去奶娘那里,让他乖乖喝奶睡觉。”又转身走到榻前,将一个描金食盒放在矮几上,柔声对澹台凝霜说,“母后,这里面是你爱吃的莲蓉酥和杏仁糕,你醒了要是饿了,儿臣就让小厨房热了传膳过来。”
话音刚落,窗外突然滚过一声闷雷,“轰隆”一声炸响。澹台凝霜像是被刺痛般,下意识往被褥里缩了缩,指尖微微颤——她素来怕打雷。
萧锦年眼尖地瞧见,立刻张开小胳膊把母亲护在怀里,仰头吩咐宫人:“来人!把本公主送给母后的蓝金色云锦披肩拿过来!快!”
宫人不敢怠慢,匆匆取来披肩。萧锦年细心地替澹台凝霜裹好,小手还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安抚受惊的小猫:“母后不怕,锦年在呢。就是下点雨,一会儿就停了。”
澹台凝霜靠在女儿怀里,闻着她间淡淡的奶香,心头那点因雷声而起的慌乱渐渐散去,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她捏了捏萧锦年的小手,声音含糊:“乖,你也去歇会儿,别熬着。”
“嗯,母后睡吧。”萧锦年替她掖好被角,又朝萧念棠和萧恪礼使了个眼色,三人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只留下江陌残守在殿外,将满室安宁妥帖护住。
御花园的青石板路上还沾着雨后的湿意,萧翊刚被九尾银狐驮着疯跑了半圈,小脸红扑扑的,额前碎都汗湿了,看见萧锦年从养心殿出来,当即挣脱狐狸的尾巴,张开双臂朝她扑过去,奶声奶气地喊:“二姐姐抱!”
九尾银狐不放心,蓬松的大尾巴往萧翊身后一卷,像围了圈毛茸茸的屏障,生怕他摔着。萧翊却猴儿似的从尾巴缝里钻出来,迈着小胖腿往萧锦年怀里扑,谁知刚跑两步,就被一道身影稳稳捞了回去。
“大哥!”萧翊抬头见是萧尊曜,立马眉开眼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萧尊曜跨坐在一匹雪白马背上,一手拎着萧翊,另一只手撑着把墨色油纸伞,伞沿还滴着水。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精力旺盛的小家伙,嘴角勾起抹浅淡的笑意:“雨停了,要不要去赛马?”
萧恪礼正跟在后面,闻言眼睛一亮:“走!正好我有事跟你说,猎场那边清净。”
萧念棠拉着萧锦年的手,也兴冲冲地凑过来:“我们也想去!在家待着都快闷坏了。”
“那就一起去,”萧恪礼拍了拍马背,“去马厩挑几匹温顺的,别跟上次似的,把御马监的烈马都牵出来了。”
萧翊被萧尊曜稳稳放在身前,小屁股坐在马鞍上,小手紧紧抓着缰绳,兴奋得直蹬腿。八岁的萧尊曜身姿挺拔如松,单手勒住马缰,对众人道:“我带他先去猎场等着,你们挑好马慢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