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三十架水车沿着溪流排成银色长龙,水车的轮子在水流的冲击下缓缓转动,出哗哗的声响。
山脚下传来整齐的号子声,那号子声雄浑有力,仿佛是一激昂的战歌。
郭启正领着工人们给最后一段矿轨刷桐油,桐油散着刺鼻的气味。
苏家当铺的旗幡在城门口坠地时,第一车闪着青光的云母矿石恰好驶出矿区,矿石在阳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王掌柜抱着重新装订的账本追在牛车后跑,水晶镜片反射着矿石里星星点点的金斑,金斑在阳光下闪烁不定。
随着夜的渐渐消逝,萧云天从了望塔下来,回到账房。
此时,矿工们举着火把围住了望塔,火把的火光在夜风中摇曳,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三十架水车正出整齐的咔嗒声,声音清脆而有节奏。
郭启抹了把脸上的桐油,桐油黏糊糊的。
他抄起铁锤重重敲在矿轨尽头的铜铃上,铜铃的撞击声清脆响亮,惊起山间夜枭,夜枭的叫声在夜空中回荡。
二十辆满载矿石的牛车同时摇晃车头铜铃应和,铜铃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热闹的交响乐。
"给萧东家道喜!"瘸腿老铁匠的婆娘抡圆胳膊,将烧红的铁锭砸成铜铃形状,铁锭与铁锤碰撞,溅起无数火星,火星带着炽热的温度。
火星溅到王潜在投资者的锦缎靴面上,这位向来谨慎的商人,在这段时间与萧云天的交流中,看到了矿山复兴的巨大潜力,内心受到了启。
此刻,他笑呵呵地跺脚踩灭火星,亲自给矿工们分新蒸的桂花米糕,米糕散着香甜的气息。
萧云天扶着了望塔的松木栏杆,指尖触到未干的桐油,桐油黏腻的触感留在指尖。
山脚下蜿蜒的火把长龙映在瞳孔里,让他想起穿越前实验室通宵调试设备的指示灯。
其实,早在之前,他偶尔会在梦中闪现一些实验室的片段,那些奇怪的仪器和闪烁的灯光,当时他并未在意,如今看到这相似的场景,记忆便如潮水般涌来。
郭启扛着两坛米酒爬上塔楼时,米酒散着浓郁的香气。
他正撞见萧云天对着星空比划奇怪的三角手势。
"城东刘铁匠送了十箱新凿子。"郭启拍开酒坛泥封,泥封破裂的声音清脆。
琥珀色的酒液斟满粗陶碗,酒液在碗中荡漾,散出诱人的酒香。"赵寡妇她们把矿洞西侧的渗水引成蓄水池了,说等开春养鱼。"
夜风卷着酒香飘向矿场,二十八个新搭建的熔炉同时喷出青烟,青烟在夜空中袅袅升起。
王掌柜抱着账本挤到塔楼下,水晶镜片被火光映得通红:"按这个产量,月底就能补上苏家亏空的三成。。。。。。"
欢呼声突然从矿洞方向炸开,矿工们的欢呼声震耳欲聋。
十几个年轻矿工推着镶铜边的矿石车冲出来,车斗里云母矿石闪着诡异的蓝光,蓝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神秘。
郭启手里的酒碗一晃,半碗酒全泼在晾着的矿道图上——墨迹未干的图纸遇酒竟显出暗红色纹路。
"西凉洗矿金遇酒变色。"萧云天用剑尖挑起图纸,看着红纹与翡翠矿脉仪的记录完全重合。
原来,这翡翠矿脉仪是采用了西凉国先进的探测技术,利用特殊的水晶与磁场感应,能够精准探测到地下矿脉的分布。"明日让三队人去北坡挖试采洞。"
黎明前的黑暗最浓时,四周一片寂静。
萧云天独自坐在账房核对分红名录,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
鎏金梅花扣在烛火下泛着冷光,窗缝里突然塞进个牛皮信封,信封摩擦窗缝,出沙沙的声音。
驿站特有的朱砂印泥粘着三根孔雀尾羽,拆开却是空无一字的洒金笺。
郭启踹门进来时,门被踹开的声音响亮。萧云天正将信纸凑近烛火。
无字天书遇热显出七歪八扭的墨迹:"圣上昨儿早朝夸了云州矿产"八个字没写完,后半截被水渍晕成团墨云。
"城门口贴了黄榜。"郭启反手甩上门,门关上的声音沉闷。
震落梁上积灰,积灰飘落的声音细微。"说是要嘉奖民间开矿有功之士。"他腰间新佩的玄铁令牌叮当作响,那是今早从苏家当铺地窖里起出来的矿监司信物。
萧云天把信纸叠成纸鹤扔进炭盆,火舌迅吞没了纸鹤,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山间传来晨钟声,钟声悠扬而清脆。
三十架水车同时转向朝阳方向,在溪流上拉出细长的金线,金线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王潜在投资者带着八辆马车候在矿区外,车辕上"贡"字旗被露水打得半湿,旗帜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当第一缕阳光爬上翡翠矿脉仪的铜盘时,阳光温暖而明亮。
萧云天正给新矿洞系上红绸,红绸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郭启举着盖满官印的开采文书跑来,靴底还粘着驿站特供的朱砂印泥。
矿工们的号子声震落松枝积雪,雪落下的声音簌簌作响。
谁也没注意两匹快马正沿着官道朝京城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