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邪笑了一声,带着一种被自己男人捧在手里的开心情绪。然后她叹了一口气,把短暂的愉悦抛在了一边。
「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清楚,平民在我哥的带领下会是什么样子。只是我不愿意去想,也不想再反抗他……我怕把事情弄得更坏……我实在是太胆小了。」
我喉咙微微一梗。因为我知道,初邪所说的胆小并不是指她没有勇气动用可能的武力,而是她害怕真正和燃墟站在再也没办法扭转的对立面,永远失去这个亲人。
「新人类的社会结构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想要领导其他人,就要拥有其他人没有的力量。光是智力已经不够了,再聪明的人也需要强大的力量来保护自己。你现在没有了力量,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竖起新的旗帜了,你明白么?」
「可是你有力量……」初邪看着我的眼睛。
「我有力量,也有致命的弱点。我可以为了你去驱使力量,也同样会因为你所面临的威胁而束手就擒,难道不是这样么?」
初邪将还没继续说出来的话吞咽了下去,因为我所说的东西已经足以掩盖她所有的说词。
「况且……」我继续说,「我们也没有太多资本去和那两个势力站在对立面。反抗军的人数,还有自由军的零级……」
「其实自由军所依仗的零级并没有那么可怕。」初邪反驳道,「零级战士远远不是像这样就能招揽过来的。换句话说,他们就算心甘情愿去供人驱使,也不可能真正的赌上性命投身战斗。」
「你是什么意思?」
「零级的战斗,一定要是符合零级自己心意的战斗。他们只有为了自己认定的目标,才会真正用出属于零级的力量。像亚戎、五百川乱云这种人,哪里会真的赌上性命在战场上为了自由军冲锋陷阵?」
初邪噘着嘴:「冒险者们喜欢独来独往,最不愿意受别人指使了。我敢说,这两个家伙真的就只是为了一口饭才加入自由军的。让他们充充门面可以,汞先生根本不可能把决定性的任务交给他们。」
就好像初邪不认识aZZa和阿努比斯这两个级佣兵一样,我对冒险者中的零级也未曾有过耳闻。不过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商业联合会并没有被纳入自由军的辖制,那两个我不认识的零级都是属于冒险者公会。
自由军现在养着他们,其实归根结底是不想让他们转投到反抗军那边。零级的地位是然的,就算自由军被反抗军所覆灭,他们也有很多其他的选择,完全不会和自由军同生共死。
我想阿努比斯应该也是一样,我忍不住猜他会不会因为当初没有加入我们而后悔。
说到底,真正能为自由军所用的就只有扎尔卢什卡和aZZa。如果战局真的变成自由军靠两个零级去压制燃墟的话,我想燃墟很可能会付出一些代价,找来赌徒保罗助阵。毕竟Tp现在和反抗军仍然处于微妙的蜜月期。
保罗出阵的话苦苦也一定会上,自由军占不到太多的便宜。
只是,我不清楚破霜是怎么样一种态度。如果这次的战争能够给他提供一个和燃墟或者保罗决斗的机会,我想他很可能也会心动吧?
好在就我所收到的情报来看,破霜已经根究很久没有露过面了。看来和宫王一战,他确实付出了很沉重的代价。
然而现在并不是考虑破霜或者其他零级的时候,汞先生的出现使得其他人的威胁度大大下降。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他就是那种长期浸淫在权谋战略上的真正领导者。杀伐决断之中所建立的洞察力、判断力乃至直觉都要远远过我,甚至过初邪。
在心机上,我是不可能和他过招的。面对毫无战争战略经验的我,我相信他能够轻松看穿我的战略想法,然后让我的部队陷入最不利的境地。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隐藏自己的底牌和意图,在我的目标达成之前小心的走在双方战争中间的独木桥上。
「汞先生在外面世界是什么人?名字怎么这么奇怪?」我问初邪。
「是公共政权的高级顾问,以前是负责反恐和维和任务的,这个名字只是个代号。公共政权进入神都以后就一直和我们的旧反抗军对着干,他们和我们一样,都在一定程度上认识到了【神都】的本质,并且想要更多的掌控这个世界,以及在这个世界的人们。」
现在世界各国的边界已经极度淡化,低税和社区自治使得各国武装力量只剩下了国民警卫队。而地区之间的武装冲突被全盘交给了前身被称作联合国的公共政权处理。公共政权军队的职业化使得职业佣兵组织和保全公司繁荣昌盛起来,只要有钱,谁都可以买到属于自己的部队。但毫无疑问的,实力最雄厚也最稳定的自然还是公共政权部队。
「很危险的人。」我评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