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先生呵呵笑着:「那个时候看到他拿的武器,一时心痒,就给他讲了讲。」
燃墟的武器是几乎等身长的重型阔剑,现在就背在他的背上。那把大剑有着非常明显的奇幻特征,这种武器如果不是用能量驱动的话,普通人不可能拿来当武器,最多只能拿来当盾牌用。
「那种武器您也会用啊?」我问。
方不凝拉着方先生:「爷爷,是不是八卦门的那个?」
方先生看着燃墟背后的战剑:「八卦战身刀,本来是源自农业社会作业工具的大型铡刀,由八卦门传承的夜战兵器。现在也是【山门】传承的一部分,刀谱还在家里放着呢。只不过战身刀实用性比较狭窄,战阵刀法,没人学,就连我也只是练了个大概。想不到现在在新人类手里却变成了一种可靠的武器,世事难料。」
方先生说到这,问燃墟:「教你的禹步练的怎么样?」
燃墟没说话,只是在原地走了几步,那步子好像有某种规律,又让人捉摸不透。
方先生轻轻「啊」了一声:「实战练出来的就是不一样,你自己改了?」
燃墟点头。
「就凭这禹步,你战身刀的功夫已经比我强了。」方先生点头道。
这是非常高的评价了,我心里痒,忍不住看向方先生。
方先生立刻就看出来了我的意思:「你不用学这个,你和他武器不一样,学了也没用。」
我自己也知道没用,只是心里还是打定主意要私下问个清楚。那个禹步似乎已经变成了燃墟的杀手锏,想要学会破解之法应该是每个战士都忍不住思考的事情。
「哥,你不是也要讲故事么?」初邪在这个时候说话了。
我看向女孩,女孩的眼中还是带着一丝对燃墟的亲近和依赖。我想那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抹掉的情绪吧,我并不是不能接受。
燃墟今夜看起来很平静,但我总觉得那是一种暴风雨降临之前的死寂。他站在我们这圈人的外侧,越过我们看着那团篝火。
「这个故事就是属于我们的故事。」
「你们作战部队在战线上出生入死,拼上性命,保护着平民们。带着尊严死去,希望能给新人类带来一丝荣光,然后觉得这就是新人类前进道路上的写照,对吧?」
「几千万人,靠着你们的守护,一步一步走出来,带着对新生的渴望前进着,这就是你们想象的极致了吧。其实你们打不打赢,平民们根本不在乎。」
「我来告诉你们,你们看不到的新人类是什么样子。」
「走、吃、喝然后排泄,这就是上千万新人类们现在的一切,和被圈养的猪没什么区别。或许他们宁可做猪也说不定。」
「吃了饭就要排泄。对现在的新人类们来说,占据生命最大的那个词就是粪便。」
「你们可以想象走在队伍后面的人是什么感觉。当上千万人走过去,留下的就是一条铺满了无数遍粪便的道路。我们可没有厕所给他们使用,所有人都不得不在前面的人留下的粪便里度过每一天。行走的时候、吃饭的时候乃至睡觉的时候,任何时候他们的身下都是淹没了脚踝的屎尿。」
「他们已经没有尊严了,甚至已经习惯了。如果我们成功的回到了曾经的世界,他们重新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十年之后的某一天,当他们因为某个暗示而忽然记起这段旅行的时候,他们不会想起有人曾经为他们付上性命而拼杀过,也不会因为劫后余生而庆幸或者后怕。他们唯一能想起来的就是这股无法磨灭的恶臭,然后呕吐起来。这就是现实,这条奇迹一样的道路没有任何浪漫和史诗可言,也没有什么可歌可泣。新人类,诞生于粪坑之中。」
「故事讲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