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这才道:「琏二爷……将我休了……」凤姐同贾琏虽早没有了夫妻情分,凤姐又恨贾琏在狱神庙中所作所为,可毕竟凤姐是妇道人家,这被休,再怎么说出去也是不好听,因而脸上神色也不由一黯。
宝玉听了一喜,道:「凤姐姐,你说的可是真的?」凤姐白了宝玉一眼道:「还有拿这等事说笑的?」宝玉一把将凤姐抱住了道:「这回好了,你便不算是二哥屋里的人了,也不用跟老爷们回金陵去了。」
凤姐嗔道:「你这人,人家被休了你反到这般高兴。」宝玉却不理会,又问道:「平儿呢?」
凤姐道:「平儿是我的丫头,自然也跟着我了。」宝玉听了又是一喜,宝钗却问道:「凤姐姐,可是琏二爷提出来……休了你的?」
凤姐凄然一笑道:「他……倒是没有。那会子还跟我磕头赔不是呢。只是……却是我不守妇道,有我不对的地方,而他那般作为也伤透了我的心。两个人若是没了情份,又何苦在一处呢?我便好说歹说让他一纸休书将我休了。」说罢又看向宝玉道:「宝玉,我也没同你商量,如今我已净身出户,和平儿两个便再也无依无靠了,你可不要嫌弃我是被人休了的,好歹也要留我一留吧。」
宝玉将凤姐抱住了道:「傻姐姐,怎么能不留呢?我说过了,再也不让你受一点委屈的。」
凤姐望着宝玉道:「宝玉,可当真?」
宝玉笑道:「好姐姐,这些年你为我操了多少回心,如今也该换我为你做点什么了不是?」
凤姐又看向宝钗,宝钗笑道:「好姐姐,以后咱家里的事儿还要你费心呢,若是没有你,我自己可应付不来。」
宝玉见凤姐心结已解,便笑着将手环住了凤姐的柳腰,将脸凑上去贴着凤姐的耳垂道:「好姐姐,你一开便诈我,如今我可要好好的罚你一罚了。」凤姐自然知道宝玉定会留下自己,这些话却是说给宝钗听的。如今见宝钗的神情不似言不由衷,心中一块石头方落了地,见宝玉又要耍赖,遂笑道:「宝玉,别闹,我我还有要紧事要跟你说呢。」
宝玉奇道:「不是都说完了?还有什么要紧的?」凤姐白了宝玉一眼道:「我且问你,如今老太太的灵柩要回南,你可想过鸳鸯要如何?」
宝玉一愣道:「是了,鸳鸯姐姐……」
凤姐道:「我若不说,你是不是就把鸳鸯给忘记了?」宝玉脸上一红,搔着头道:「我……我哪里忘了,只是最近没和鸳鸯姐姐说过什么话,事情又颇多……」
凤姐道:「你忘了,我可没忘呢。当初鸳鸯还是我给你说和的,如今你得了人家身子便如此不搭不理的,我可不依你。」
宝玉道:「好姐姐,我明儿就去找鸳鸯姐姐。」凤姐道:「我问了鸳鸯,她的意思是打小儿便服侍老太太,如今老太太西去了,自己也要回金陵祖坟上,给老太太守一辈子灵,念一辈子经去。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将身子给了你,你若是让她这般凄苦的终老一生……」宝玉忙道:「好姐姐,我明儿一准去找鸳鸯姐姐,好歹也让她留下便是了。只是鸳鸯姐姐性子执拗,她自己认准了的事儿再不能改。要如何才能说得动呢?」
凤姐笑道:「你昔日里是如何将人家骗上身的?如今就不会说了?这回我可再不管了,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宝玉不由央求凤姐,一面说着,身子却已经黏了上去。凤姐却不理会,又道:「还有个事儿呢,你等我说完。」宝玉这才稍稍消停了些许,凤姐道:「珠大嫂子让我给带个话儿呢,说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去她那儿一趟,有话要跟你说呢。」李纨虽和宝玉有了肌肤之亲,却始终碍着面子从未主动找过宝玉一回,宝玉一愣,手上动作也停了,问道:「大嫂子找我?却不知是什么事儿?」凤姐道:「她找你,你问她不就知道了。何苦来问我?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虫儿。」
宝玉心中更犯嘀咕,自打贾府出了事自己便一直在外头,后来被赦了罪,一家人终得又团圆,李纨却是一直少言寡语,只闷在屋子里,除了王夫人叫,几乎不出门一步。来了也是言语极少,如今怎么特特的来叫自己?宝玉也想不出个头绪,却见宝钗同凤姐对望,因笑道:「宝儿,你说说,大嫂是什么事找我?」宝钗笑道:「凤姐姐都不知道,我又如何知道呢?你只管去,大嫂子还能吃了你不成?」
宝玉听了也笑道:「你们这么说,好像我是怕大嫂子一般。」凤姐笑道:「你不怕,你这等婆婆妈妈的做什么?」宝玉道:「一会儿我便去就是了。凤姐姐,还有没有事情?」凤姐摇头道:「再没有了。」
宝玉顿时换成一副泼皮像,笑道:「那我可有话说。」凤姐笑道:「有话只管说,笑的这般猥琐作什么?」宝玉道:「姐姐,方才你那般吓唬我,说是要离了我同老爷太太回南去,害得我好不着急,如今你倒是说说,我该如何罚你?」凤姐道:「我只是看你心里还有没有我,唬你又怎样?」宝玉笑道:「怎样?我这就让你知道。」说着两手抓住了凤姐胸前衣襟,用力往两边一分,顿时漏出雪白的一片嫩肌来。
凤姐忙用手掩住胸口笑道:「你这混世魔王,我谅你也没有别的本事了。」宝玉道:「好姐姐,你且别嘴硬,一会儿看你不求饶的。」凤姐道:「宝玉,不闹,方才不是说了,若是让人看见我在你屋里,只怕……好歹等老爷们都走了,我……我自然陪你疯一回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