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陆景幽动作一滞,察觉到一丝微妙和不对劲,游移的目光与陆嘉念对上。
什么昨夜?
昨夜的他,不正在和皇姐咳咳。
陆景幽想起窗外的风吹草动,乱撞到窗台上的野猫,刹那间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是他,竟是这个逆子带头偷看,还往那方面想了!
陆嘉念也隐约猜到了缘由,脸红地掩唇笑了一声,朝陆景幽使了个眼色,走上前扶起团团,解释道:
“父皇没有欺负娘亲,那是在玩些小把戏,团宝想岔了!”
团团半信半疑地看着阿娘,赖在地上不肯起身,无声地抗衡着。
“让他跪!这儿不够跪,还有宗祠可以跪!”
陆景幽满心满眼只有破碎的糖纸,方才耐着性子留了颜面,未曾想逆子不领情,彻底不想放过他。
“呜呜呜娘亲救我”
团团一听要跪祠堂,吓得小脸苍白,不甘心地拽着阿娘亲的衣角。
“父皇故意的,他才不会生气呢,你同他计较什么?”
陆嘉念忍俊不禁地抱着团团亲一口,轻咳一声摆正脸色,认真道:
“但是,你要记着,以后不可擅自窥视,更不可妄加揣测、肆意行动,否则日后就不止这么简单了。”
“我知道了,真的知错了!”
团团一本正经地点头,嘟着嘴发誓再不如此。
陆嘉念欣慰地颔首,拍拍他的小身板,让他去找圆圆玩去。
“皇姐,你不能这样惯着他!”
陆景幽环着双臂站在身后,愤愤不平地抗议道。
“陛下,他本心是好的,只不过做法不对,难不成真要去跪祠堂?”
陆嘉念淡定从容地倚在他肩上,轻轻帮他顺毛,悠然道:
“若是如此,他只会不敢这么做,却不知为何不能这么做,难保下回不会铤而走险。
况且,身为父母应当平和稳定,孩子不会明白为何生气,只会觉得可怕,久而久之,性子与心境都不会好的。”
听罢,陆景幽觉得有些道理,但仍然不服气地犯嘀咕,捧着糖纸叹息道:
“是朕不好,未能护着皇姐的东西,应当也算不得好爹爹。”
陆嘉念安慰地扣紧十指,另一只手接过糖纸,指尖下定决心般顿了顿,随后稍一用力,将糖纸攥得粉碎。
“人无完人,陛下如此,我亦如此,要紧的是慢慢学,不要想当然就好。”
她将粉末放在陆景幽的掌心,轻声道:
“陛下不必自责,日子要向前看,不是吗?”
陆景幽不舍地握住糖纸,眸中闪过错乱与心疼,身形微微发颤。
但当他垂眸,怀中之人温柔宁静,不远处的兄妹两小无猜,团团圆圆,心绪缓缓平静下来。
“是啊,总会越来越好。”
他紧紧搂着皇姐,垂首在她额头上轻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