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陆景幽刚与这孩子解开心结,多时没抱,手上难免痒痒,下意识就伸了过去。
谁知,团团惊弓之鸟般跳了起来,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望向他的目光忌惮又害怕。
仿佛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亦或是要吃人似的。
陆景幽不明所以,疑惑地四目相对,彼此的眼神都极其无辜。
他试探着再次靠近,奈何小家伙退得更远了,浑身上下写满了戒备,像个扎手的刺猬般不让触摸。
二人尴尬地僵持片刻,圆圆奶呼呼地赖着哥哥,非要他一起捡树叶,才打破了一言难尽的局面。
陆景幽暗自不悦,权当这孩子没心没肺,刚亲近几天又成了老样子。
不过他并未深思,早已习惯如此,乐得独占皇姐,拿出一样东西,道:
“这块玉成色不错,朕命人雕琢成锦盒,用来安放那两张糖纸。”
此话一出,团团和圆圆都怔在原地,慌张地对视一眼,手拉着手躲在角落里,装作什么都没做过。
陆嘉念全然不知,侧首端详许久,温婉柔和地弯起唇角,道:
“确实难得,但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我知道陛下的心思,就足够了。”
前世今生,陆景幽都把糖纸看得那么重,说到底是没有放下心中执念。
如今岁月静好,现世安稳,阖家圆满,这种东西做个念想就好,没必要太过放在心上,否则反而辜负大好时光了。
可这份心意,陆嘉念还是高兴的,故而没说什么,随他去倒腾了。
“皇姐喜欢就好,原先的木盒也旧了,容易受潮,是时候换一个了。”
陆景幽把小盒子捧在掌心,越看越是满意,挥挥手召来小团子,吩咐道:
“给你个差事,檀木柜第二层的木盒,装着两张糖纸,你去拿过来。”
他心底盘算着,平日里与团团亲近甚少,应当主动找些由头,让他多做事才好。
况且这两张糖纸意义非凡,他今日兴致好,想把皇姐与他的故事讲给两个孩子听。
“嗯哦,好吧。”
团团后知后觉地看着他,小鹿般的眸子错开目光,藏着心事般埋下头去,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应声。
他皱着小脸看一眼圆圆,拉着她一同跑进寝殿,脚步略显虚浮,圆滚滚的小身子不免摇晃。
方才电光火石之间,他的小脑瓜飞速转动,一下子应验了心中所想,惊得浑身冷汗。
两张旧糖纸,还有爹爹说的位置不正是他昨夜拿走的东西嘛!
原本想着,父皇日理万机,肯定不会立刻发现。
等到哪天偶然发觉,东西早就藏好了,他能看爹爹着急上火的样子。
谁知阴差阳错,竟然只过了一天,父皇就指明了要这东西。
如此便罢了,他可以偷偷塞回去,就当无事发生。
关键是,嬷嬷无微不至地照顾,今早险些看到这东西,他情急之下丢在了花丛里,不知现在如何了。
兴许被野猫叼走了,哪怕躲过一劫,秋日霜寒露重,难免沾染潮气,大半日很难完好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