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行宫后,回到长公主府的日子,一切都悄然生了变化。
起初,温晏宁只是觉得困意如潮水般频繁涌来。
以往精神抖擞的自己,如今午后常常哈欠连天,即便睡过了午觉,傍晚时分又会觉得眼皮沉重。
食量也在不知不觉中大增,从前一顿不过一碗饭的量,现在竟能吃下两碗,还总觉得意犹未尽,睡前定要加餐。
而且,口味变得极为刁钻古怪。
有一日,她突然馋起了酸梅,让下人去街上买了好多回来,一颗接着一颗往嘴里塞,酸得眉头紧皱,却还是停不下来。
还有一回,不知怎的,她居然对那带着淡淡腥味的生鱼片产生了兴趣,身边的丫鬟、小厮乃至府里的厨子虽觉得诧异,但还是听从吩咐的为她准备上了。
可等端上桌,她尝了一口,就吐了,觉得那味道实在恶心,便再也不肯吃了。
她的情绪更是像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前一秒还因为一件小事开怀大笑,下一秒就可能因为别人的一句无心之语而眼眶泛红,默默垂泪。
韩云商看着她这般模样,又心疼又无奈,以为她是被月事折腾的,小心翼翼地陪在她身边,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得她不高兴。
……
入夜。
一片静谧,月光如水洒在窗棂上。
温晏宁在睡梦中突然被噩梦惊醒,冷汗浸湿了后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她坐起身来,一边哭一边小口喘着粗气,身边的韩云商被她的动静扰醒,急忙跟着坐起身,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轻声问道:
“夫人,怎么了这是?做噩梦了?”
温晏宁哭得梨花带雨,根本无法回答他的话,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又摇头,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衫。
韩云商轻轻拍着她的背,温柔地哄着:
“别怕,夫君在呢,梦都是反的,都是是假的。”
可温晏宁却像着了魔一般,根本停不下来,哭得愈厉害。
见状,韩云商开始急了,心想:难不成是府里进了什么脏东西,惊吓到了宁宁?
想到这儿,他抬起手来掐指一算,却并未算出什么异常。
但看着爱妻如此凄凄惨惨的模样,他实在放心不下,赶忙派人去请了德高望重的大夫。
结果,没一会儿,哭累了的温晏宁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时,丝凌乱的大夫匆匆赶来。
红儿和月夕轻手轻脚地带着大夫来到床边,生怕吵醒了温晏宁。
韩云商小声道:“把个脉看看,她是否有哪里不适?被噩梦惊醒后哭的厉害……”
大夫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为温晏宁把脉,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
片刻后,大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站起身,对着韩云商拱手,轻声道:
“恭喜公子,夫人这是有喜了,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
韩云商一听,愣住了,随后心中大喜,可又怕出动静吵醒温晏宁,只能强忍着激动,压低了声音,连声道:
“好,好,且去领赏……”
……
第二日清晨,温晏宁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韩云商正一脸温柔地看着她。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柔声道:“夫人,为夫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温晏宁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问道:“什么好消息?”
韩云商忍不住笑道:“你有孕了!我们有孩子了!”
温晏宁听了,没什么大反应,淡淡道:
“我猜到了,因为这个月的月事没来。”
韩云商啄了她两口,后又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