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风沙骤急,那株并蒂莲忽被狂风卷起,莲瓣散作漫天药香。众人只觉神智一清,体内残余毒素竟随香气蒸腾而出。
“好精妙的以气御药!”清虚子拂尘轻摆,“这手法似是姑苏慕容氏的”
话音未落,沙地忽陷三丈。坑底现出座青铜药炉,炉身刻着金陵崔氏家纹。炉盖震响,竟飞出七十二枚金针,直刺各派高手要穴!
“小心!”静玄师太拂尘卷向金针,“这是慕容家失传的‘逆脉断魂针’!”
金针遇尘丝忽转柔劲,针尾系着的蚕丝竟与拂尘缠作一团。蚕丝另一头牵着个灰衣人自沙中跃出,指间银光闪动:“师太好眼力,可惜认错了。”
那人揭下斗篷,露出张遍布毒疮的脸:“姑苏慕容复第三子慕容迟,特来讨还六十年前旧债。”
崔曜手中剑骤然嗡鸣:“慕容氏?当年血洗我崔家满门的”
“非也。”慕容迟指尖银针突化游丝,在空中勾出幅经络图,“你看清了——这才是当年真相。”
图中显出血夜场景:黑衣人们心口皆绣倒悬金乌,为者却使着慕容家绝学“斗转星移”,将崔氏剑法尽数反噬!
“原来如此。”沈知意真武剑点向图中某处,“慕容氏觊觎崔家《金乌秘典》,假扮魔教行凶。”
慕容迟突然撕开衣襟,心口处赫然是正纹金乌:“错了!我慕容迟本是崔家外室子!当年亲眼见慕容氏屠戮血亲”
他银针突转,刺向自己金乌纹。血流处竟浮出半卷《金乌秘典》,经文字迹遇血化火:“今日便要慕容氏血债血偿!”
火势骤燃,竟顺着蚕丝烧向各派高手。忽闻驼铃再响,沙丘后转出个戴斗笠的盲眼琴师,胡琴轻拉间竟将火势压回。
“迟儿,你可知当年慕容氏为何行凶?”琴师掀开斗笠,双目虽盲却精光湛然,“因崔氏祖上本就是慕容家分支!”
胡琴弦断,飞出块青铜腰牌。牌上正面刻崔氏金乌,反面竟是慕容龙雀!
“十六国时,崔氏始祖本是慕容燕国御医。”盲眼琴师掌心托着药王铃残片,“为避战乱改姓南下,却带走了慕容氏祖传的《药武秘录》。”
慕容迟踉跄后退:“不可能那为何”
“因慕容氏索要秘录不得,才痛下杀手。”盲眼琴师忽将药王铃重聚,“而你身上流的,本是两家之血。”
铃声响处,火势尽敛。青铜药炉忽开,炉中飞出泛黄帛书,正是《药武秘录》全本。
裴旻虚影悄然显现:“当年三丰真人与我设局,正是要借今日之劫化解两家百年仇怨。”他指尖轻点,帛书一分为二,“医道无界,武学无疆。从此崔慕容二家,共传此术如何?”
慕容迟呆立半晌,突然割破手腕。血滴入土,竟生出株金乌缠龙纹的异草:“原来我六十年的恨意”
崔曜忽将北斗剑插入沙地,剑身星图映上异草。草叶骤分阴阳二气,没入二人眉心。
“曜弟”慕容迟次露出笑意,“可愿同往姑苏,重振药武一脉?”
真武钟声穿云而来。盲眼琴师胡琴重续,奏的竟是《兰陵王入阵曲》失传的段落。
沈知意青衫拂过帛书,轻声道:“善。”
北方风沙渐息,现出两条岔路:一通金陵,一通姑苏。江湖百年恩怨,终化并蒂花开。
风沙渐息,两条岔路口忽起迷雾。雾中隐现人影绰绰,竟走出个手提药箱的瘸腿郎中,箱上刻着姑苏慕容氏的家徽。
“迟少爷且慢。”郎中掷出三枚铜钱,钱币入土成阵,“您当真信这盲眼琴师的话?”
铜钱阵中忽升青烟,烟里重现当年场景:慕容迟之母崔氏婉拒交出《药武秘录》,遭慕容家主一掌击毙。而那盲眼琴师,竟就在现场抚琴助阵!
“琴师先生”慕容迟指节白,“您当年那曲《断肠引》,可是为我母亲奏的?”
盲眼琴师胡琴骤断,枯指捏碎琴轸:“老朽确是慕容家客卿,但”他忽然撕开眼罩,双目完好如初,“更是崔家安排在慕容氏的眼线!”
琴轸碎屑中飞出只金蝉,蝉翼刻满密文。蝉鸣声中,雾景再变:竟是崔氏夫人临终塞给琴师半块玉佩,嘶声道:“护我迟儿”
慕容迟踉跄跪地,怀中忽掉出另半块玉佩。两玉合璧,现出“金陵崔氏”四字,却比寻常家纹多出道龙形暗记。
“原来母亲早知有今日”他突然指向郎中,“那你又是谁?”
郎中大笑揭面,露出与慕容迟七分相似的面容:“慕容家庶长子慕容铮,你真正的兄长。”他药箱突展七十二格,每格皆藏毒针,“父亲命我清理门户久矣。”
针雨爆射刹那,盲眼琴师胡琴重聚。琴音化墙挡下毒针,老仆躬身道:“老奴奉主母遗命,潜伏慕容氏二十载,今日该了结了。”
崔曜忽将北斗剑插入两人之间:“且慢!慕容铮,你可知《药武秘录》真正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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