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的火光染红了半边夜空,萧枕雪站在文渊阁飞檐上,寒髓刃的霜气在热风中凝成白雾。他掌心的龙形刺青随着远处火势忽明忽暗,仿佛活物般蠕动。
"萧大哥!"沈知意扒着窗棂大喊,"画眉郎中毒了!"
阁内,画眉郎仰倒在《永乐大典》的书架上,肩头五个紫黑指印正在蔓延。陆云袖割开自己袖口,用布条死死扎住她大臂:"毒已攻心,需要金针刺穴。"
萧枕雪跃回室内,寒髓刃突然"铮"地插入地板。他单膝跪地,右手死死按住左腕刺青,指缝间渗出金色血丝。
"画眉姑娘方才说"他声音嘶哑,"辅书房有暗道?"
画眉郎艰难地从腰间锦囊取出一枚玉扣:"拿着这个去寻太医院使周"话未说完便昏死过去。
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至少三十名锦衣卫正包围文渊阁。沈知意急中生智,推倒两排书架挡住侧门:"阿姐,你带萧大哥先走!我来引开他们!"
"不行!"陆云袖霜天剑一横,"一起走密道!"
萧枕雪突然暴起,寒髓刃劈开北墙字画,露出个三尺见方的暗格。里面静静躺着个玄铁匣子,匣面阴刻着九条蟠龙——正是画眉郎说的建文密档!
"小心机关!"沈知意话音未落,萧枕雪已徒手掀开铁匣。匣中并无暗器,只有半块羊皮,上面用朱砂画着皇城地下水脉图。图中奉天殿下方标着个狰狞的蝎子图案。
阁外脚步声已至门前。萧枕雪抓起羊皮塞入怀中,寒髓刃猛地插入地板缝隙一撬——整块青砖轰然塌陷,露出黑黝黝的甬道。
三人刚坠入甬道,头顶便传来弓弩齐射之声。陆云袖甩出霜天剑,剑锋在石壁擦出火花,照亮了潮湿的甬道。墙壁上满是抓痕,还有几处用血画的箭头。
"是诏狱的秘道。"萧枕雪声音突然清明,"这些记号是当年萧家亲兵留下的。"
沈知意摸到块硬物,拾起现是半截锈蚀的腰牌,隐约可见"萧"字。她正要开口,甬道深处突然传来铁链拖地声。
"哗啦——哗啦——"
每响一声,萧枕雪掌中刺青就灼热一分。陆云袖剑锋前指,见十丈外有个佝偻身影正拖着镣铐爬行。那人听见动静回头,露出张没有五官的脸皮!
"无相人魔!"沈知意骇然,"东厂竟然养着这种邪物!"
那人魔突然暴起,镣铐如流星锤般砸来。萧枕雪不避不让,左掌金芒大盛,竟将精钢镣铐熔成铁水。人魔怪叫着扑上,被他当胸一掌,整个躯体如蜡遇火般融化。
"龙气"沈知意声音颤,"萧大哥你"
萧枕雪踉跄扶墙,金瞳时明时灭:"快走我撑不了多久"
三人循着血箭头疾行半里,甬道尽头是扇生锈的铁门。门缝里渗着腥风,隐约能听见利器刮骨之声。陆云袖剑尖轻挑门环,里面突然传出苍老的笑声:
"萧家小子,老夫等你二十年了。"
铁门自开,室内景象令沈知意当场呕吐——七具尸体呈北斗状排列,每具心窝都插着冰魄碎片。中央蒲团上坐着个独臂老者,赫然是早该死在白云谷的陈老邪!
"很意外?"陈老邪独眼转动,"溶洞里死的不过是个替身。"他扯开衣襟,胸口嵌着的冰魄已与血肉长在一起,"这才是本体。"
萧枕雪寒髓刃直指其喉:"当年青州案,是你下的毒手?"
"是又如何?"陈老邪狞笑,"萧远山不肯交出龙气修炼法门,活该"话未说完,寒髓刃已刺入他咽喉三寸!
诡异的是没有鲜血喷出,反而涌出无数金线虫。陈老邪的头颅突然o度扭转,后脑勺竟藏着张年轻女子的脸!
"五毒教主阴九娘!"陆云袖剑招陡变,霜天剑挽出七朵冰花封住金线虫去路。
阴九娘的真身从陈老邪后背破体而出,竟是个二八少女模样。她赤足踩在血泊中,腕间金铃轻响:"萧公子,你体内龙气再不解开,子时便要爆体而亡。"
沈知意突然甩出三枚铜钱,钱孔中射出银针。阴九娘不躲不闪,银针穿胸而过却无血迹:"小丫头,你娘没教过你?苗疆金蝉蛊最不怕的就是"
她突然噤声。萧枕雪不知何时绕到背后,寒髓刃抵住她后心:"解药。"
阴九娘痴痴笑着转身,竟用胸口迎上刀锋:"杀了我,谁告诉你《焚天诀》下落?"她指尖轻抚萧枕雪掌心血痕,"这龙形刺青,本是我教圣物啊"
陆云袖突然剑锋一转,霜天剑抵住阴九娘咽喉:"阿意,搜她袖袋。"
沈知意果然摸出个翡翠小瓶,瓶身刻着"以血引血"四字。阴九娘见状变色,金铃急摇,地面血泊突然沸腾!
萧枕雪左掌金芒暴涨,一掌拍向血泊。诡异的是血水遇金芒竟凝成冰,阴九娘的双脚被牢牢冻住。她终于露出惊容:"你竟能操控龙气至此?"
"不是操控。"萧枕雪金瞳渐暗,"是它在吞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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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甬道突然剧烈震动。顶部裂开大缝,碎石如雨落下。阴九娘趁机挣脱冰封,金铃声中身形渐淡:"子时地宫见,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