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侍郎年少时在教坊司。。。认了个会双面绣的义妹。"
最后一缕暮光沉入江底时,柳三娘缝在阿菱衣襟里的油布包突然自燃。
火光照亮棺椁内壁,那里用血画着整条漕运的淬银线走向。最终消失在刑部冰窖的方位。
沈知意望着棺中银簪突然轻笑:"阿姐可曾见过孔雀开屏时抖落的绒羽?"
陆云袖的刀鞘重重磕在青石砖上:"你究竟要说什么?"
"三年前腊月,我在教坊司查案簿时见过幅百鸟朝凤图。"
沈知意用银簪挑起棺中人的衣领。
"陆侍郎右肩这道疤,与柳三娘左肩胎记原是能合上的。"
新任总督的皂靴碾过满地盐粒:"沈姑娘莫
;要乱攀亲缘。"
"乱的是人心。"
沈知意突然扯开阿菱的衣襟,露出锁骨上处淡红的孔雀胎记。
"教坊司当年走失的哑女,脖颈该有这样的烙痕才对。"
江风卷着咸腥拍在官船白帆上,陆云袖突然用刀尖划开棺中人的中衣。
右肩疤痕边缘隐约可见墨色针脚,正是双面回纹锁边的痕迹。
"父亲从不让人伺候更衣。"
她声音发颤。
"这道疤。。。原是绣上去的?"
沈知意将银簪浸入阿菱腕间渗出的血珠:"双面绣要取人血调色,绣纹遇盐则显。阿姐不妨试试?"
陆云袖的刀尖刚触及尸身,新任总督突然暴起夺棺。
官靴踏碎青砖的刹那,二十盏孔雀灯残骸随浪翻涌,将江面照得忽明忽暗。
"沈姑娘可知潮信时辰?"
那人反手扣住阿菱喉咙。
"今夜子时大潮,江底磁石阵会将整座新闸扯入漩涡。"
沈知意抚过闸柱青苔:"总督大人漏算了件事。"
"什么?"
"柳三娘缝在阿菱衣襟里的,不止油布包。"
她突然扯断女童腰带,夹层中滚出枚鎏金罗盘。
"教坊司姑娘们用来测潮汐的物件,指针是磁石磨的。"
罗盘坠地的瞬间,指针疯转着指向棺椁。
新任总督袖中暗弩刚要发射,陆云袖的刀锋已削落他半幅官袖。
臂上刺青赫然是教坊司罪奴印记。
"当年杨显之在江底埋磁石,为的是找被冲散的官银。"
沈知意踩住乱转的罗盘。
"谁能想到,真正要找的是教坊司沉江的姑娘们?"
阿菱突然发出呜咽,女童指尖深深抠进棺木缝隙。
腐坏的木料簌簌剥落,露出内层密密麻麻的刻痕。
"春妮、柳三娘、阿阮。。。"
沈知意抚过那些名字。
"陆大人当年为灭口,竟将整船姑娘沉了江。"
新任总督突然狂笑:"沈姑娘不妨猜猜,为何偏选腊月初七?"
陆云袖的刀尖骤然顿住。
"那日是教坊司赎人的日子。"
沈知意望向江心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