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扯过漂浮的盐引残页,"当年她们把生门藏在刀鞘纹路里!"
老者突然暴起,溃烂的指尖拽断三根主丝线。
坍塌的穹顶碎石如雨坠落,却在触及刀鞘虚影时化作齑粉。
陆云袖迎着纷扬的金粉突进,绣春刀穿透老者的罗盘。
迸射的鎏金碎片中,半幅双面绣徐徐展开:端淑长公主握着母亲的手,将孔雀银簪插入琉璃塔心,簪尾金线连接着十九道刀痕。
暗河尽头的岩壁轰然洞开,晨曦如瀑倾泻而入。
在倾颓的地宫废墟之上,真正的琉璃塔尖正在云层中显露真容。
沈知意拾起染血的银簪,簪尖折射的光斑里,母亲最后的刀痕正指向塔心某处闪烁的孔雀蓝微光。
琉璃塔尖穿透云层的刹那,四百九十根冰蚕丝自废墟中暴起。
沈知意银簪搅动晨雾,簪尾金线缠住陆云袖的刀鞘:"看丝线折射!"
断裂的冰蚕丝在朝阳下泛着孔雀蓝,每根丝线的投影竟在残垣上拼出母亲练刀的身影。
当第十九道虚影收势时,所有光影突然汇聚成束,直刺塔心某块鎏金砖石。
陆云袖的刀鞘突然震颤。
缠金线的牡丹纹路遇光舒展,褪色的丝缕在水雾中勾出锁芯轮廓。
那形状竟与她刀鞘末端的铜箍完全契合。
"西南三步!"
沈知意扯着她掠过坍塌的青铜柱。
绣春刀鞘插入地面裂缝的瞬间,整片废墟突然升起十九面残镜。
镜框冰蚕丝簌簌抖动,将两人身影折射成无数碎片——每个镜像的刀鞘纹路都在指向塔心微光。
老者瘫坐在倾颓的罗盘旁,溃烂的指尖捏着半枚翡翠耳珰:"你们当真以为。。。"他突然剧烈咳嗽,暗红血沫里裹着鎏金碎屑,"。。。这是普通的机关布局?"
陆云袖的刀尖挑起老者衣襟。
溃烂的皮肤下,暗红色牡丹刺青随呼吸起伏,花瓣脉络竟与母亲刀鞘上的缠枝纹完全同步。
沈知意银簪刺破刺青边缘,簪尖突然凝滞:"这些不是颜料——是双面绣的锁边针脚!"
褪色的金线自溃烂处浮出,沿着晨光铺成半幅暗道图。
图中朱砂标记的塔心位置,赫然是端淑长公主当年身边首饰的模样。
暗河尽头的轰鸣声骤然逼近。
十二艘裹着盐晶的残船撞破岩壁,船头镶嵌的孔雀银簪突然迸射强光。
陆云袖挥刀斩断最近那支银簪,簪身裂纹中滚出鎏金齿轮。
齿痕与她刀鞘铜箍的磨损分毫不差。
"回风拂柳第十式!"
沈知意突然拽着她旋身。
绣春刀劈开的浪花里,数百枚翡翠顶针正随旋涡旋转,拼出的图案令陆云袖瞳孔骤
;缩。
老者的狂笑混着血沫喷溅:"二十年的温养。。。岂容你们。。。"话音未落突然僵住。
沈知意银簪穿透他腕间冰蚕丝,挑起的鎏金顶针在空中划出弧线,正落入残船的盐晶堆。
盐粒遇水沸腾,蒸腾的雾气里浮起琉璃塔的全息倒影。
塔基位置裂开细缝,十九柄残缺绣春刀自裂缝升起,刀柄牡丹纹在晨光中次第绽放。
每当陆云袖移动半步,花瓣便随之调整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