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拽住阿椿滚向侧窑,后背撞开腐朽的木板,露出底下幽深的地窖。
"是沈大人的工坊!"
绯袍官员挥袖挡开箭雨,"那口青花磁瓮!"
陆云袖劈断追兵的弩机,绣春刀挑开瓮上封泥。
瓮中磁液泛着诡异蓝光,浸泡着十二枚刻满磁纹的玉牌。
"嘉靖十九年御赐磁符。"官员声音发颤,"沈大人竟把它们熔了!"
知意指尖触到瓮底凸起,磁液突然沸腾。
玉牌浮出液面,拼成完整的运河图。图中有处朱砂标记,正是今夜爆炸的磁州窑。
"原来如此。"
她将罗盘浸入磁液,"父亲把阵眼藏在爆炸处,要毁阵必先自毁!"
司礼监的人马已冲破火墙,掌印太监的金丝履踏在磁液上滋滋作响。"沈姑娘好算计,可惜万岁爷要的。。。。。。"
话音戛然而止。
磁液突然顺着金丝纹路爬上蟒袍,将他定在原地。玉牌上的磁纹在水汽中投射到窑顶,显出嘉靖帝的密旨。
"朕以磁阵试百僚,凡见阵起贪念者,斩。"
陆云袖突然掀开官轿,拽出个浑身缠满磁石的侏儒:"这才是真正的掌印太监!"
那侏儒尖叫着撕开人皮面具,露出满是磁纹的脸:"沈明允早该听命于东厂。。。。。。"
绯袍官员的金丝箭贯穿他咽喉,磁血溅在玉牌上,竟激活最后一道机关。
地窖深处传来齿轮轰鸣,整座磁州窑开始下沉。
"父亲把阵眼沉入地脉了!"知意抓住正在塌陷的窑砖,"快出去!"
四人冲出窑口刹那,江面突然掀起十丈巨浪。
十二铜柱破水冲天,磁暴将倭铜尽数吸回江底。
司礼监的仪仗在磁场中扭曲变形,宫灯里的烛火竟反噬其主。
阿椿瘫坐在泥水中,铁算盘已碎成齑粉:"沈大人这是。。。。。。以江山为磁盘?"
"是以人心为磁极。"
陆云袖收刀入鞘,望向雨中浮现的漕船轮廓,"贪者自缚,忠者自安。"
绯袍官员突然跪地叩首:"嘉靖二十二年元月,磁石司佥事陈砚奉命假死,今日终于。。。。。。"
他扯开胸前软甲,露出磁粉刺就的遗诏。
知意抚过那些随呼吸起伏的磁纹,忽然记起父亲总在深夜擦拭一方磁砚。
雨势渐弱时,新任漕运总督的官船靠岸。
兵卒抬出的二十八口木箱里,松子糖正在融化,露出底下裹糖的磁州窑青砖。
每块砖面都刻着贪腐官员的名讳。
"令尊的磁阵,终究救了此人心。"
陆云袖将绣春刀抛入江中,摘下发间银簪,"锦衣卫陆云袖使命已毕,该去磁州窑守阵了。"
知意握紧父亲遗留的罗盘,磁针正指向紫禁城方向。
染坊废墟里飘来焦糊的茜草香,恍惚间又见父亲在磁纹间蹒跚的身影。
江涛裹着沉铜呜咽
;,奏响一曲无声的海禁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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