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额角撞在磁柱上,鲜血流入柱面凹槽,竟显出水路地形图。
正是父亲笔记里缺失的那页漕运密道!
阿椿突然指着东北方:"那里!磁州窑的龙窑烟囱!"
陆云袖劈开袭来的铁爪,顺势将绣春刀掷向烟囱方位。
刀身磁纹与窑砖共鸣,坍塌的窑口轰然洞开,露出里面磁石砌成的八卦阵。
"沈大人用窑炉做熔炉。"
绯袍官员拾起块炽热的磁石。
"官铜在此熔炼重铸,磁粉混入陶土烧成阵基——这才是真正的海禁锁!"
曹公公突然发出厉啸,磁石指虎迸出火星。
他撕开蟒袍露出胸膛,皮肤上竟刺着磁州窑的窑变纹路:"杂家便是最后的阵眼!"
知意猛然想起父亲烧窑时总念叨的"活人祭窑",腕间疤痕滚烫如烙铁。
她抓起把混着磁粉的窑土,狠狠按向曹公公
;胸口的刺青。
磁暴在瞬间席卷江面,所有铜器尽数飞向磁州窑。
曹公公被磁力拽入窑炉,惨叫混着瓷片崩裂声,在暴雨中撕开道血色裂帛。
十二铜柱缓缓沉入江底,绯袍官员的金丝弓指向雨幕:"沈姑娘,该去揭开最后的谜底了。"
陆云袖突然按住知意肩膀,刀尖挑起官员袖口——那截破损的里衣上,赫然绣着沈家染坊独有的双鱼纹。
"你是。。。。。。"
知意瞳孔震颤,"嘉靖二十二年失踪的那个染坊学徒?"
官员眼角疤痕微微抽动:"令尊教我认磁纹那日,你躲在染缸后偷听。那罐混着磁粉的茜草汁,还是你递给沈大人的。"
阿椿突然掀开官员后领,颈后刺青赫然是磁州窑的窑神像:"沈姑娘,这是令尊给死士留的印记!"
江风卷着燃烧的密信掠过船头,沈知意望向渐渐平静的江面。
父亲说磁阵救不了人心,可这些深埋十年的磁纹,终究在腥风血雨里连成了守护社稷的脉络。
沈知意的手指深深掐进罗盘边缘,雨水顺着瓷片裂痕渗入指缝。
绯袍官员后颈的窑身刺青在雨中泛着靛蓝光泽,与父亲书房暗格里的陶俑如出一辙。
"嘉靖二十二年七月初七。"
她突然开口,"父亲说染坊遭了雷火,烧死个偷学配方的学徒。"
官员眼角的疤痕在闪电中泛红:"那夜雷劈的是东厂暗桩,沈大人用磁粉引雷时,我正趴在龙窑顶上记星位。"
陆云袖的刀尖忽然抵住他咽喉:"所以你才是当年磁州窑血案的幸存者。"
江面忽起异动,十二铜柱沉没处浮起细密气泡。
阿椿抄起竹竿探入水中,带起的浪花里竟掺着朱砂。
"磁阵要反噬!"少年突然厉喝。
"沈大人用活人血气养阵,如今曹公公的血。。。。。。"
话音未落,整段江面突然隆起,裹着糖胶的倭铜如巨蟒破水而出。
陆云袖劈手夺过金丝弓,磁匙箭簇直指漩涡中心。
"去龙窑!"
绯袍官员突然撕开绯袍,露出内里磁石编织的软甲,"令尊在窑底埋了镇物!"
四人弃船登岸时,磁州窑的残垣在雨中显出诡异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