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画!”李佑宁第一个上前观赏,这画虽比不上国手,画上也略有瑕疵,却也是难得的佳作。
且以十六岁之龄画出此画,他敢说,绝对会惊到那些自诩有天赋的世家子弟。
“戚大哥,能否麻烦你把这幅画送给方娘子?”李佑清扯下脸上的纱巾,这东西,她不需要了。
“十五妹,这画你不带回去吗?”李佑宁抿了抿唇,有些舍不得。
好画难得,便是再画一遍,纵能在笔墨细节上更见精进,那份灵气与感悟,却未必能寻得回来了。
“不必,这本就是为方娘子所画。”李佑清微微一笑。
她不仅要为方娘子画,还要为陈娘子画,她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画很多很多人。
李佑清在怀安县驻足一月,画过女大夫,画过馄饨摊老板,亦画过在路上嬉戏的小童
各种人间烟火跃然纸上。
这期间,李佑清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总是约见南宫衍。
带他看世间百态,给他讲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南宫衍不理解,但谢远山和陆雪都忙着训练新兵,他大哥南宫鹤整天围着陆小神医转,调令又没下来。
闲着也是闲着,有个谈吐相当的人陪着聊天,虽说两人说的驴唇不对马嘴,他依旧挺开心的。
就是不知为何,李佑清总是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戚大哥,这幅画是送给你的。”
临行前,李佑清找到陆雪,给了她一幅画,并嘱咐她晚些再看。
就连南宫衍也收到一幅。
“这画,就给你留个念想吧”,李佑清如是说道。
弄得南宫衍一脸懵,“啥?啥念想?”
李佑清脸一红,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又催促车夫快点走,回头喊了一声,“你别管了,反正等我们走了你再看!”
南宫衍见她脸红的模样,心头一动,难不成李姑娘喜欢他。
也不是不行,他素来不在意名声的,就是,就是,是不是太快了点。
他垂着头,难得地红了耳朵,话说,他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了。
李佑宁无奈地摇摇头,十五妹最近越来越活泼,再这样下去,大伯和大伯母都管不住她了。
待马车走后,陆雪缓缓展开那幅画。
只见画上是两名男子并肩而立,明明只是站着,却能感受到两人的情谊在缓缓流动。
一个是她,一个是谢远山。
就还挺好看的,如果忽略掉她脸上面具的话,可惜了,等有机会非得露出真容画一张。
谢远山摸索着画上的面具,这块面具早晚有一天会摘下来,他们还需努力。
陆雪从不是需要依附谁的菟丝花,他能做的,就是让自己越强大。
待风雨骤来之时,他需得站在她身旁,而非只能望着她独自支撑。
“这是啥!”南宫衍惊呼一声,把手里的画瞬间团成一个团,转身就跑。
太吓人了,他怎么能和戚兄那般亲密地靠在一起!
报复,这是赤裸裸的报复!
他不就是在闲聊时没顺着李佑清的话说吗?
至于这样对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