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早受够了。
老夫人凝眉,“老二,你意下如何?”
沈庭生清清嗓子:“我们沈家素来以礼待人,对新妇自然也不例外。但也要让她明白,沈家的规矩不可破,她虽有财,却也要守我们家的规矩。”
沈家二爷,是出了名的窝囊废。
无论大事小事,均不关他事。
若非要他表态,顺着说一句,反着说一句,就当没说。
反正最终,不是老夫人拿主意,就是兄长拿主意。
说了也是白说。
老夫人心里一阵失望,看向庶子:“老三,你觉得呢?”
沈庭箫稍稍沉吟:“回母亲,依我看,不如先观察一段时日,看她品性如何。若她真如传闻中那般贤惠能干,又一心为着沈家的话,掌家权自是可以放心交给她。若不然,我们也不能任由她在家中肆意妄为。”
李氏白他一眼,“人家又不傻,沈家没个态度,凭什么要吃里扒外,把自家财产往沈家搬?”
元氏小里小气的,早就不该管家。
她都多久没做新衣服了。
反正掌家权,给谁也不可能给他们庶子这一房。
让有钱的新妇管家多好,为着立足,不也得将他们讨好?
明摆着的事,有什么可商量的?
老夫人眉头紧锁着。
李氏说的不无道理。
可太快让权,显得沈家多卑微似的。
不表态,又怕姚家在这节骨眼上翻脸。
要知道,那些个要债的,是因着姚家女,才愿意缓上些日子。
如今姚家女进门,怕是过不了三日就要陆续登门了。
老夫人心里一阵悲凉,叹了口气,做出决定。
“那就这样,明日里,先探探她是什么个态度。若她急着要掌家权,给她便是,我倒要看看她有没有能耐撑得起沈家。”
李氏这时又阴阳了句:“还得咱们大公子懂点事才好,若成婚后还是像以前那样……怕是财神爷亲自来了也无用。”
这话,直接戳到元氏心里。
她铁青着脸,绞紧了手绢。
母凭子贵,子荣母荣。
自己儿子不争气,她有嘴也难辩。
可怀谦不是从小就这样的。
他只是对这世道太失望,心里太苦了。
再说,沈家是他一个人败完的吗?
府上几十口人都不吃不喝不玩不用的吗?
她可从未苛扣过哪一房的支出。
气氛一下变得沉重紧张,小辈们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个个低着头,努力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唯有角落里,咔嚓咔嚓磕瓜子的声音没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