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苍州,王爷宠爱王妃是人尽皆知,可这赌的是一座凌安城啊!
双方的人都各怀心思,只有赵樽唇角微扬,那笑容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他抬眼望向使团,语气淡漠却不容置疑:“既然丫头想玩,贵使就出第二题吧!”
哈萨怒气冲冲地望向主使格尔泰,似在等他定夺。
格尔泰向前一步,目光锐利地盯住韩蕾,语气凝重:“姑娘,即便方才算你答对,后两题你可有把握?若不能全胜,凌安城依旧归我两国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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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蕾轻笑一声,那笑声如碎玉清泉,击碎了一室的凝重:“答不答得出,总要试过才知。就算我不行,莫非大景就再无他人?难道贵使携题而来,还要将题带回去不成?”
她话音不高,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底气。
格尔泰与哈萨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位苍州王妃不简单。
方才那题她确实答得漂亮,他们不过是借香燃尽为由强行耍赖。原本想以三题文斗轻取凌安城,兵不血刃。
如今看来,大景有能人,这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王妃更是不容小觑。
不过,他们亦留有后手!
即便三题皆输,东明帝国正在东境牵制大景主力,届时阿拉和蒙国得的铁骑照样可强取凌安城,大景尾难顾,必败无疑。
格尔泰终于缓缓点头。哈萨又从怀中又取出一卷陈旧羊皮,徐徐展开。
露出一行笔力遒劲、墨意淋漓的上联:
“云锁高山,哪个尖峰敢出?”
那字迹如龙蛇盘踞,气象森严。
这副上联虽简,却意蕴深远。既似写山岳巍峨、云霭遮天之景,又暗喻权势压顶、世人皆需低头的世情。
寥寥九字,有自然、有人世、有威压、有反诘,的确算是一副难对。
哈萨目光越过众人,直直看向韩蕾,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朗声道:“这第二题,便是这副上联。不知王妃,可能对得出下联?”
堂上一时静默。
所有大景官员、文人谋士都凝神细看,继而纷纷蹙眉沉思,有人甚至不自觉地用手指在膝上虚划。
就连进士出身的知州骆海,也捻须垂目,心中闪过几个下联,对话又自我否定:“欠工……欠妥……意境差了不止一筹!”
骆海觉得自己的下联差点意境,终究没敢出声。
赵樽的目光也转向身侧的韩蕾,带着询问与期待。
韩蕾看着那上联,心里咯噔一下。
这联确实刁钻,其机巧不在字面,而在那股藏而不露、睥睨天下的气势,短时间内要工整地对上,绝非易事。
何况,她根本就对不上。
她朝着赵樽尴尬一笑,便抬眼看向哈萨,语气轻松地将话题一转:“此联确实别致。第三题呢?不如先一并说了,容我细细思量这对联,如何?”
此言一出,满堂皆是一怔。
这……莫非是对不出来了?
赵樽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他方才还对韩蕾信心满满,以为她必能再次惊艳四座,却没料到她竟会直言需要时间,近乎是在示弱。
韩蕾那略显尴尬却又强作镇定的笑容,丝毫未漏地落入哈萨与格尔泰两人的眼中。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同时涌起一阵得意。
格尔泰更是从鼻子里出一声极轻的嗤笑,心中暗讽:果然!第一题不过是侥幸蒙对,碰上真章便露了怯!
哈萨自觉胜券在握,脸上不禁露出宽容大度的神色,仿佛已不屑计较这一时之长短:“苍州王妃既然需时思索,先解下一题,自无不可。”
这一次,他没有再展示羊皮卷,而是回头示意身后一名随从。
那随从立刻蹲下身,解开一个沉重的行囊,从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件由木头制成的物事,双手呈给哈萨。
哈萨接过那物,走到大堂中央,高高举起,好让所有人都能看清。
那物件结构繁复奇特,由多根木条榫卯相嵌,浑然一体,看似松散,却又紧密勾连,找不到丝毫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