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赵樽立刻察觉她的异样,剑眉紧蹙。
他迅解下自己的貂皮大氅,不由分说地披在韩蕾肩上,温热的手掌轻抚她的后背。“是不是受凉了?这鬼天气,我们赶紧回去。”
韩蕾摆摆手,刚想说话,又是一阵恶心袭来。干呕的同时,眼角泛点的泪花。
赵樽突然双眼一亮,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你莫不是……有喜了?”
他嘴角噙着促狭的笑意,眼中却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自朝廷大军惨败逃回京城,苍州的局面暂时稳定下来,他跟韩蕾再次提起过生孩子的事,韩蕾也羞涩的默许了。
自那之后,他便再没现过那个小药瓶,以他夜夜伺候的战斗力来看,这样的可能性很大。
“喜你个头啊!”韩蕾娇俏的小脸一红,没好气的顺手捶了他一拳,力道却不重。
赵樽夸张地往后退了一步,面上有着淡淡的失望,逗得一旁的杨母和唐小童等忍俊不禁。
“那你怎么了?我看你很难受。”赵樽面上仍然带着担忧。
“没什么,”韩蕾捂着口鼻直起身,“我只是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
韩蕾松开一根手指,那古怪气味又钻入鼻腔。
韩蕾对这个刺鼻难闻味道不适应,但却很熟悉。
她强忍着不适,从空间里迅取出两个医用口罩戴上。
“问问这些突厥人,”她指着那些裹着羊皮袄的突厥商人,声音因口罩而闷闷的,“可带了什么特别的货物。”
赵樽会意,他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散出如此怪异的味道,于是便大步走向那群突厥商人。
他指了指摆着地上的样品,用生硬的突厥语问道:“除了这些,你们可还有带……特别的……货物?”
为的突厥商人满脸风霜,狐疑地打量着这个衣着华贵的大景男子,还在消化他蹩脚的突厥话。
队伍末尾一个年轻些的商人却突然掀开马车上破烂的油布,露出个黑黢黢的木桶,用更蹩脚的大景话说道:“有这个,黑水。”
韩蕾眼睛一亮,快步走过去。
木桶里盛着粘稠的黑色液体,在暗沉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虹彩。
韩蕾蹲下身,小心地用手指蘸了一点,捻了捻——
果然是未经提炼的原油!
“你们这个……也是卖的?”她柳眉微蹙捂着口鼻作嫌弃状,努力保持语调平静,心跳却如擂鼓。
年长的突厥商人挠了挠络腮胡,也是一脸嫌弃的抬起手在鼻尖扇风。
“这是魔鬼的眼泪,草原深处多的是。烧火太猛,味道太臭,没人爱用。”
他踢了踢木桶,“姑娘要是买我的羊皮,这个白送。”
草原深处多的是?
韩蕾心中大喜,快与赵樽交换了个眼神。
她清了清嗓子:“我也不占你们便宜。你们今天带来的所有货物,我全要了。用红薯和面粉交换,如何?”
商人们顿时骚动起来,交头接耳说着叽里咕噜的突厥语。
年轻商人兴奋地问:“姑娘还要这黑水吗?我们每次来都能带!只要你买我们的货物,我都送。”
“有多少我要多少。”韩蕾斩钉截铁地说,随即压低声音对赵樽道:“快让老孟回煤矿食堂运粮食来。”
赵樽会意,他知道韩蕾在这些突厥人面前使用系统多有不便,而且他相信韩蕾的眼光,韩蕾想要那些黑水肯定是有大用。
他唤来亲卫统领老孟,让他去阴山煤矿场的食堂多弄几车红薯和面粉来。
老孟二话不说牵过马匹翻身上马,扬鞭而去,马蹄在冻土上溅起一串串碎雪。
“丫头,你要这玩意作甚?”赵樽凑近韩蕾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垂。
韩蕾神秘一笑:“这可是比黄金还珍贵的东西。”
她望着那几个正在整理清点货物的突厥商人,眼中闪烁着赵樽从未见过的光彩。
韩蕾小声道:“有了它,我们能做的事情可就多了。”
风渐渐小了,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那桶漆黑的原油上,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