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像只泄气的皮球。
“其实我交过两个男朋友。”小马达说,“但随着感情一天天积累,我会越来越依赖对方,相应的掌控欲也会跟着变强,可人总归是独立的个体,当我拼命想掌握对方所有的行踪轨迹时,就会变得愈发患得患失,我接受不了这种感觉。”
郁时南眼巴巴地看向他。
“及时行乐,上。床很舒服所以才一直跟人上。床。”小马达餍足地抬头看向天花板,“不想跟人产生紧密关系才会选择不同的人,我知道很多人都说我玩得花,但我每次跟人做都是基于双方自愿,又没做违法犯罪的事情。”
“这倒是。”郁时南想了想。
“而且我活很好。”小马达说完,又用手指圈个圈,把舌。尖伸了进去,而后冲郁时南挑眉,“你那个舍友长得是真帅,我势必要跟他睡一次。”
郁时南一看话题又扯回霍周身上,赶紧解释:“他不会跟你做这种事的,而且你也看到他对你的态度了,还是趁早放弃吧。”
“这谁说得准,有些男的就是自认清高啊。”小马达起身开始收拾行李,“我又不是没睡过直男,一个个抗拒得不行关了灯还不是草得比谁都起劲。”
“霍周不是这种人。”
“你怎么知道不是?”
“……我就是知道。”
偌大的房间内,流淌着诡异的气氛。
郁时南被小马达那双灼灼的视线盯得浑身不自在,他又心虚又慌乱,除了一个劲儿地吞口水就只剩下低头看脚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马达终于开口了:“你就是把每个人都想得太善良,这圈子可是很乱的。”
同样的话,霍周也跟他说过。
郁时南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索性干笑两下。
“哔哔——”
楼下传来阵哨声。
小马达起身走到窗边。
“好像是要开始训练。”他回过头,“要一起去看看吗?”
郁时南赶紧点点头。
刚抵达高原地区的第一天,在完全适应环境前,不适合立即下水。
所以今天的训练内容全都是针对于体能的,第一项就是佩戴呼吸器慢跑三千米。
郁时南拿了两罐牛奶,一罐揣在兜里,一罐插着吸管拿在手里。
小马达已经按捺不住地蹿到了操场上近距离观察。
郁时南远远坐在看台上,托着下巴,心不在焉地咬着吸管看霍周他们训练。
拉萨三月份的天气不算热,零上7度左右。
郁时南还穿着宽松保暖的毛衣,外面裹着厚厚的外套。
但已经有运动员热到开始脱衣服了。
“期末考试的游泳考得咋样?”
熟悉的声线令郁时南松弛的神经登时绷紧,他赶忙站起来:“林教练。”
“坐坐坐。”林教头摆手示意,“挺长时间没见了,特意过来关心一下。”
“蛮好的。”郁时南低头看看脚尖。
“那就行。”林教头放下心来,半晌的沉寂过后,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霍周最近咋样?听说你俩在北城和南法都见到了?他谈恋爱没?”
“没、没没有!”郁时南结结巴巴地否定。
林教头登时一副午后吃饱喝足晒太阳的满足模样:“我就知道他小子没那么拎不清,这么长时间没见,还怪想他的。”
“教练……”郁时南硬着头皮开口,“您为什么也会来这里啊?”
“教练员的交流训练。”林教头说,“这次不少省队校队的教练都来了,毕竟我们手上是国家队的未来苗子,责任也挺重。”
“原来是这样。”郁时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看别人跑圈是一件无聊的事情,尤其是他压根看不清哪个是霍周。
于是他看了没一会,注意力就开始分散,转而开始往牛奶里吹泡泡,“咕噜咕噜”的,越吹越觉得有意思,逐渐沉浸其中。
以至于连面前什么时候出现个人影都没注意。
“别浪费。”霍周不轻不重地弹了个脑瓜崩。
郁时南讶然地抬起眼眸,正对上那双轻慢的视线。
陆陆续续有运动员到看台处取矿泉水,他们摘了呼吸器,累得呼哧呼哧地喘粗气,有的甚至还光。裸着上身,热浪裹挟着汗液的味道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