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周当晚有点醉氧。
洗漱完之后便躺在床上犯晕。
虽然作为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运动员,霍周的具备很强的活动耐力和心肺功能,哪怕之前在青藏高原参与集训,也从没用过氧气瓶这种辅助类用具。
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恐男症了。
郁时南将牙刷怼在嘴里,动作迟缓地摊开手掌——跟霍周牵手牵了一路,掌心处已经被细汗浸泡得泛起没有血色的白。
这病怎么会这么严重。
郁时南忍不住看看一旁空了的氧气瓶。
上床之后,他又担忧地望向霍周
——气息平稳有规律,身体随着呼吸的频率微微起伏,俨然一副熟睡的状态。
“霍同学?”郁时南试探性地唤一声。
没有回应。
两人是临床,霍周枕在自己曲起的胳膊上侧卧着,整个人像煮熟的小龙虾一样蜷缩起来。
郁时南犹豫半晌,然后轻轻把手搭在了霍周随意摊开的指尖上,接着一点一点挤进他的掌心,直至完全交覆。
……真当他死了还是什么。
霍周骤然睁开双眼。
事实上他今天累得不行,但擂鼓的心跳并没有丝毫放他休息的意思,他难耐地抓紧心脏的位置。
别他妈跳了!
霍周恨不能给它邦邦两拳。
这小直男脑子里又在想什么。
霍周烦躁地顺着交。缠的双手看过去。
“霍同学……”郁时南的声音轻如梦呓,“希望你早点适应,明天醒来……可以好受一点。”
霍周怔在原地,一瞬间清醒得可怕。
他清楚得知道,从郁时南搬进来的第一天起,这场无声的对峙就被按下开始键,一场源自于他的自我和本我展开疯狂的拉锯战——思维和本能的推拉。
再荒谬不过的谎言。
但郁时南却深信不疑。
霍周轻声叹口气。
当夜幕降临到最低点,所有的一切都溶于黑暗,只有这个时候,霍周才会允许自己卑劣的心思短暂地浮出水面片刻。
天亮之后,这些杂念将被悉数压制。
他依旧是那名冷静克制的运动员。
霍周安静地坐了一会。
但心跳却没有丝毫消停的迹象。
一坐坐到后半夜。
霍周最后都不知道是睡过去还是晕过去的。
反正是过去了。
郁时南早上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正保持着一个极其不舒服的姿。势,而造成这一结果的原因,则是——霍周整整一晚都没松开过他的手。
嘶……
又酸又麻。
这也就是他平时经常进行软开度的练习,换做别人,可能这会儿就该被紧急送往医院了。
郁时南试探性地抽了下手,却只换来愈发收紧的力度,直直勒得他闷哼出声,骨节都要错位。
似乎是听到了异样,霍周眉宇一动,缓缓掀开了眼帘。
“霍同学?”郁时南轻轻推动他一下。
“……嗯?”霍周应声去看。
“有没有好受一点?”郁时南关切地问道。
霍周的思绪缓缓回笼,半晌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床上弹起来,接着就因为下意识地缩手直直将郁时南一起拽过来。
“咚——!”
郁时南的胳膊猛地撞上围栏。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