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租住的西雅图公寓,正好可以看到跨年烟花表演。
简红兴奋地跑去阳台,明亮绚烂的夜空也照亮她的脸。
“简诚,快来呀!”
简诚放下削了一半的苹果,在姐姐的催促下慢吞吞站起身。
“来了。”
“这不比去时代广场好多了?”简红得意。
简诚不得不承认姐姐是对的。
两个人像回到了小时候,站在阳台上吹冷风,一起看着远处的烟花,短暂地划过城市的夜空。
“小诚,有什麽新年愿望吗?”
简诚没立刻回答,只是看着简红。
清醒的简红,快乐的简红。
如果要说愿望的话。
他希望他世上唯一的亲人的手术能成功。希望命运能够网开一面。希望这不是一场失败的赌博。
相比起他的,简红的愿望就显得微不足道。
“明天我想找个美国Tony,剪个头。”简红轻描淡写道,俏皮地吹了吹额前的碎发,“都说国外剪头是一场豪赌,我偏不信邪,就试下好啦。我十几年没剪过短发了,你觉得你姐能看上去年轻点不?”
“怎麽突然想到要剪短发?”
简红爽朗笑笑:“这不,提前预演一下,你姐我这满头青丝,反正也保不住啊——开颅手术的话。”
烟花已经燃尽,天空重新暗了下来。简诚默默无言,又好像没有那麽吃惊。
她原来一直知道。
她意有所指,顿了一下,看着简诚道:“不过如果我赌输了……”
她已经给他打了样,对吧?即使失去至亲……也不能放弃自己的人生。
简诚打断她。
他明白她的意思,可实在不愿意去想。
“如果你赌输了,”他静静地弯了弯嘴角,“那你的发型就会很难看——不过总能长回来的。”
“这就对嘛。”简红大笑,跺跺脚,“冷冷冷!快回屋!”
如果宇宙中有什麽所谓“念力”的东西,简诚祈求上天,想用馀生所有的幸运来换,赢一次。
温柔的简红,强大的简红。
活下去,好起来。
……
术後昏迷的简红现在躺在病床上,医生说她身体各项机能恢复的很好,前不久转到了普通病房,只是,一直还没有醒来。
简诚在病房里削完一整个苹果,电视里的表演也趋近尾声。
他把苹果切成好入口的小块,放到一个蛋糕店赠送的空纸盘上。
刚刚,简红在病房里度过了她的四十三岁生日。
简诚面前摆着三个盛了蛋糕的纸盘。他的,简红的。
——还有一个人也远道而来为她庆祝。
恰在此时,病房的门从外面打开,一个人探头进来——
乔若凡。
她环视一遍房间,最後看到电视屏幕,笑的有些狡黠。想到看自己的舞台可能面临的尴尬,她于是出去打了个电话。时间掐的刚刚好。
她盘子里的蛋糕在走前被她翻得乱七八糟,仿佛被狗啃过。她看不上美国的蛋糕制品,嫌太甜,只把夹心里的水果挑出来吃掉。
“红姐还没醒呀?”乔若凡声音轻快,“我以为她会被我的舞台燃得从床上跳起来!”
她用叉子接着叉盘子上随机刷新的苹果吃,清甜爽脆,简诚看着她,这个刚才还在电视屏幕里的人……心里有一点点渴,又有一点点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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