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没必要用这种骄傲的丶可笑的态度告诉我。”金乐娆不敢茍同,她想起了一件事,倏地沉下脸,“所以这就是你把你家弟子安排在我们下山游历队伍里暗度陈仓的原因吗?”
“如此共同经历一番,我们两峰互相有了彼此的把柄,不觉得交谊更深了嘛。”月息语气很低很柔,凑在她耳畔引导,“等回到仙宗,本尊便告诉掌门师祖,你师姐叶溪君已经通过了我的考验,听说牢石仙尊也在前段时间考验过了,这样以来,明面上该走的形式都走了,你师姐才算真正上位,既不耽误大家时间,又没什麽难度,是不是很划算的一桩交易。”
金乐娆心里针扎似的,要是事关自己,自己多少还要揶揄月息几句,可是这件事更多的是关乎师姐,自己舍不得拖累她,只能忍气吞声去认同月息的歪理邪说。
“自古以来,标榜自己品行高洁,不愿同流合污的人总成不了什麽气候,哪怕能升了仙职,最後也难免以堕仙为下场,狼狈收尾。”月息教她堕落,教她世故,还要把这些当成理所应该的东西,“你师姐只教你正直,这些剩下的东西没人引导可怎麽办呀。”
“不劳月息你费心。”金乐娆看了一眼那边的尘玉安,闷声闷气道,“你不是说只有不愿和你们同流合污的人才会被排挤成为堕仙吗,为什麽尘玉安这麽听你的话,还要被赶出宗门?难道只因为性情刚正,说话很容易惹到一大批人吗。”
“当然不是。”月息看着尘玉安的背影,说道,“她成为堕仙前可并不屑于认识我。事实上,在她成为堕仙後,她在仙宗里只能求到我帮忙,渐渐地,她便为我办事了,此番帮玉树心渡劫,她付出了很多丶很辛苦。”
“知道了。”金乐娆点点头,她看向尘玉安的目光里多了不少同情,“明明已经成为实力不俗的幻仙,还得求向仙宗,她一定是遇到了一些解决不了难处。”
“乐娆,你要知道,你生来就在仙宗,并能成为天字辈丶芳时歇的徒弟丶叶溪君的师妹,就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绝佳开局,普通修士要面临的困境你根本不用为此烦忧,你的师尊和师姐为你摆平了很多难处,上到仙职,下到法宝典籍,你想要的都不用愁,想要找什麽人办什麽事儿,是唾手可得的事情。”月息轻叹一声,看向尘玉安,“脱离了北灵宗,就算是幻仙,也有很多不得已的地方,玉安她还是需要北灵宗的庇护,需要一些救命的法宝灵器或者典籍,曾经一腔孤勇脱离仙宗後的她,终究再不如从前……”
金乐娆渐渐地愈发沉默,她听着听着,居然在月息的歪理邪说中听出了点儿真东西。
就像那些年,她从没有回想自己得到过什麽,只一昧的嫉妒师姐,恨自己不是她,恨自己没有师姐那样的天赋,想把师姐取而代之,甚至想杀掉对方……
如今想来,也是幼稚到了一种很可笑的程度。
“谢谢你,月息。”金乐娆倏地开口,“你的歪理邪说,我开始认同了。”
月息点头:“开心些的话,我们动手吧。”
就在月息最後一句话落下後,金乐娆陡然回神,她看到大家都在等着自己这边,在等月息发话动手。
法阵中,岳小紫和穆惜穆怜他们无助地捶打着屏障,大声求助:“二师姐,我们不要被洗去记忆——”
“怎麽还有我的师弟师妹?”金乐娆猛地听到岳小紫在求助,心里动摇道,“月息,把我师弟师妹放出来吧,她们会守口如瓶的,不需要洗去记忆。”
“不行。”月息否决,“你是你,他们是他们,他们也是弟子辈,没有如我们一般脏了手,我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背叛,会不会泄密。”
金乐娆心中发酸地看着师弟师妹,摇摇头,表示自己求过情了,可惜无能为力。
“二师姐,我会很听话的,求求你放我出去,好不好啊。”岳小紫害怕地贴在屏障上,声音不住发抖,“我不想失去这段记忆,没有自己记忆的感受太难受了。”
金乐娆怜悯地看着她,不,不只是她,还有衆多的弟子们,大家都很惶恐,有人不安丶有人哭诉丶有人愤怒,可都挣脱不了这牢笼,像是被关在一起的待宰羔羊。
“抱歉了。”金乐娆不忍心看下去,她扭过头,下意识地去寻找师姐的怀抱。
然後,一擡头,看到了师姐看向自己的眼神。
宛如自己方才看向弟子们的那样,带着怜悯和心疼。
不是?师姐心疼我做什麽?
金乐娆纳闷。
随後,她猛地意识到了什麽——师姐也对自己做过这样的事情!
自己当年在御迟国,不就是师姐的手笔吗?要不是师姐给自己抹去那部分记忆,自己也不至于认不出陈玉阳。
坏师姐。
“当年师姐抹掉我记忆,是不是也觉得我像待宰的羔羊,很可怜。”金乐娆笑着逗她,“师姐你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不考虑我愿意不愿意,只一昧地自作主张,我们以後就要做道侣了,你不可以再这样欺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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