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灵宗的弟子们个个眼里都是红血丝,像是茍延残喘的病人熬到油尽灯枯了一般,互相搀扶着走几步,又停下来痛苦呜咽。
“这都是怎麽了?”金乐娆不明所以,她走到祈鸢白和季星禾面前,询问道,“大家怎麽看起来都不太好。”
天上落雪很快,像是棉絮被尽数洒下,说几句话的功夫就让人满身落雪,金乐娆擡手给她俩拂开头顶的雪花,等着一个回答。
祈鸢白和季星禾摇摇头,又困又累,根本说不出话来。
“要是困了的话,闭上眼睡会儿吧。”金乐娆有些于心不忍,“没想到你们在这边这麽受累,辛苦了。”
“不——不能睡!”人群中,经顶峰的季归辞突然呜咽一声,背上还背着一个被大雪覆盖住的“雪”人,他绝望哭喊道,“闭上眼睛一歇息就一睡不醒了,不能睡!”
“季归辞?”岳小紫看到熟悉的人,马上开口问,“季梨荷人呢?怎麽只看到你和季黍,她呢?”
季归辞一抹苦涩的眼泪,哭道:“她睡过去就再没醒来,我只能背着受伤的季黍先往前走。”
“把她一个人丢下了吗?”金乐娆有些急了。
“不只是她,还有很多弟子都一睡不醒了,穆惜穆怜帮忙在原地照看大家,我们几个先在这鬼打墙的地方找出路。”季归辞哽咽一声,解释道,“还好等到了各位,我们终于有救了。”
“你背着累吗,要不先放下来休息一下,我帮你背着人。”岳小紫走过去正要接过季归辞背上的人,突然却愣住了,“等等,季黍不是受伤了吗?他怎麽没动静了。”
此话一出,季归辞马上飙泪,虚弱到险些跪下。
“先别慌。”金乐娆一把扶住对方,去照看季黍。
季黍已经完全成了一个“雪人”没有丝毫反应,哪怕大家叫他名字,他也给不出回答。
——原来是也睡过去了。
季归辞哭着跪下,晃了晃季黍的身子,又狠下心重重一拍对方:“不要啊,季黍,你回句话,别睡了。”
“他们仅仅是睡了,不是死了。”叶溪君有些看不下去,提醒道,“轻一些,不然他醒後会真的疼。”
真的疼?金乐娆足够了解师姐,从对方这三个字里听出了一点儿不对劲。
什麽叫真的疼?难道还有假的疼?
“在这片雪林里,我们都变得很奇怪,会觉得又困又累,可却不能睡。睡过去就会和季黍一样叫不起来,被迫留在原地。”季归辞终于接受了对方也睡过去的事实,他擦擦脸,有些失魂落魄地看着衆人,“除了这些,还有很多异常,初入雪域密林时,我听祈鸢白师姐说,要想破局,大家要找出十处异常才能走出这片区域,但偏偏我们心底还不能把那些当作异常,因为一旦察觉了,就会染上同样的毛病。”
这麽好玩?
金乐娆下意识地这麽想,但她不敢给大家伤口撒盐,所以先看了一眼师姐的表情,师姐神情依旧,事态应该还在师姐可控范围内,紧接着她的心才安定下来,松了一口气。
“不要慌,不就是十处异常吗,找出来就是了。”金乐娆安慰似的拍拍他,又扬声对各位弟子道,“大家别怕,天锐仙尊来了,不好让你们有危险的,你们放心大胆去历练,我们早点破局早点离开。”
她借着师姐给衆弟子鼓气,几句话把气氛调整了回来,大家停下了痛苦哀嚎,勉强振作起来,继续找寻下去。
金乐娆满意地点点头,重新回到师姐身边。
可是就在她还没站稳的时候,突然看到雪地上有只受伤的白兔。
“这兔子怎麽腿一瘸一拐的?”她疑惑。
下一瞬,兔子化作一抔白雪,腿一瘸一拐的人成了她。
金乐娆捂着自己不对劲的腿,震惊至极地看向师姐和大家,而这一眼,险些把她吓飞了魂——面前的弟子们和刚刚不一样,刚刚大家还齐齐整整的,现在的弟子们身上大多带了伤,有的胳膊断了丶有的捂住了一只眼丶甚至有的人没有头。
这合理吗?这不合理吧!
这一刻,金乐娆突然理解了季归辞那句“要找出异常还偏偏心底不能把那些当作异常”是什麽意思。
自己当时看到雪地里受伤的兔子,确信是真的兔子真的伤口,所以就会染上同样的异常。
怎麽有人被提醒了还能中招啊,金乐娆欲哭无泪,觉得一点儿都不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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