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搁在被子上的手猛地一擡,应洵手里的粥被打翻,打断了应洵未说完的话。
“我说滚!”
应洵的眉头蹙了蹙,很快又恢复平静,拿过床头柜的纸巾和洗手间的毛巾,处理洒在被子上和他身上的热粥。
应洵抓过江亦手腕,湿润的湿巾挤进江亦指缝,将沾了粥的江亦的手指一根根擦干净,声线平静,“怎麽?不想吃蔬菜瘦肉粥?那想吃什麽?”
“小米粥,还是八宝粥,又或者莲子粥?小米粥吧?怎麽样?小米粥容易消化。”
“我叫外卖。”
应洵把湿巾扔进垃圾桶,拿起刚开机的手机,打开黄色软件,叫了一份小米粥和一份百合莲子粥。
又摁灭手机,拿过毛巾把被子上和他身上的粥擦干净,出去叫护士给江亦换了床被子,回来拉过椅子在江亦床边坐下,等早餐。
二十分钟後,外卖送了过来,应洵拆开外卖,重复之前的动作,先舀起一勺小米粥送到江亦唇边。
江亦不张嘴。
换了莲子百合粥,江亦还是不张嘴。
应洵把勺子放回碗里,看着江亦一字一句道:“不吃是因为不满意我用勺子喂你是吗?那嘴对嘴喂你行吗?”
江亦搭在被子上的手蜷了下。
应洵端起小米粥,先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口,俯下身,不等江亦反应,直接捏住江亦的下颌,倾身贴了上去。
“唔。”
四瓣唇瓣柔软又带着暴力相贴的瞬间,江亦耷拉着的眼皮猛地睁了一下,难以置信从他漆黑的瞳孔溢出。
唇瓣上的温度和柔软还在,热粥顺着被抵开的贝齿从应洵嘴里渡进他口腔。
又顺着咽喉滑进食道,最终抵达他胃部。
然後,一口接着一口,应洵没给他任何反应和拒绝的机会,填满江亦空荡冰冷的胃。
直到餐盒里只剩下小半份粥,应洵才停了动作,抽了纸巾替江亦擦了擦嘴。
江亦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一道裂痕,灼热的气息不止染红了他的唇瓣,还染红了他的眼尾。
悲愤丶羞辱和精疲力尽,盈满他的眼眶,在苍白的脸上划出两道泪痕。
“对不起,别哭,不是欺负你,你在生病,医生说你身体很不好,不吃饭不行,还有两天就过年了,别留在医院过年。”
应洵把人揽进怀里,拇指轻拭着江亦眼尾,抹掉不停往外溢的泪珠,“等会严医生过来,给你开点药,吃完药就会好了。”
或许是昨天晚上的歇斯底里用光了江亦的所有力气,此刻的江亦只是哭。
他呆愣着被应洵箍在怀里,从流泪到泪止。
直到应洵把他放回床上,嘱咐他好好睡一觉,等严寺安过来,再叫醒他,江亦始终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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