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破无毒
许念震惊的连连後退,随後她敏锐的捕捉到了纪辛刚才话中的那句“伊始”。她很快反应过来:“你看过那幅画?”
纪辛并不接茬,反倒上前半步,将许念笼罩在他高大的身影下,愧疚道:“阿念,对不起,我本该记得的。”
许念却一把推开纪辛,崩溃万分,他都看见了,她藏在公寓密室里的东西,他都看见了。。。。。。
这麽久以来,他怀揣着真相,冷眼看她如跳梁小丑般保护她可怜的自尊心。
纪辛紧紧握住许念抵着他胸膛的手,不肯让她逃走,“阿念,我喜欢你。我想当初在会所见你第一面起,我就已经对你有好感,不然那晚我根本不会和初次见面的你在一起过夜。也许我在高中时太过迟钝,没有发现你的爱,可当你我重逢开始,我早已步步沦陷,不可自拔。”
许念长舒一口气,擡眼看向纪辛时,满目泪光,语气凄婉:“你赢了。”
纪辛猛的摇头,他知道许念这话的意思,她觉得被他发现她的暗恋,让她在这场感情博弈里输的彻底。
感情如何能论输赢,他不想以对错丶输赢判断,他只求重新唤起她对他的爱意。
“不!我从没赢过。阿念,我是个笨蛋,从没体会过家庭的温暖,也不懂如何爱人。是你教会我如何正确的表达爱意,是你包容我的所有缺点,让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他们两人站在路灯下,身影被逐渐拉长。
两人对视落泪,许念一想到纪辛看到她过她尽力隐藏的所有秘密,此刻在纪辛的注视下,简直无所适从,她不想再应对这种场景,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躲起来。
“都过去了,再多的情谊,也都消散了。”许念双眼同时落泪,滴在纪辛的手指上,她声音嘶哑,“放我走,放我走!”
纪辛却不肯,四月初的夜晚尚有几分寒意,他双膝跪地,握着许念的手苦苦挽留:“阿念,我不能没有你。你不能在让我体会过幸福後,就这样转身离开。只要你能回心转意,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求你,求你再爱我一次。。。。。。好吗?”
许念却突然崩溃嚎啕,寂静无人的校园里,她曾无数次跟在他的身後,幻想有朝一日,他能发现这份不曾宣之于口的爱意,和始终不曾挪开分毫的灼热视线。
“凭什麽?我给过你机会了,难道我还不够勇敢吗?”许念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满腹委屈终于能当着纪辛的面发泄出来,“为什麽你就是那麽蠢!为什麽要怀疑我的爱!为什麽就不肯信我只爱你!纪辛,我的爱还不够浓烈,还不够明显吗?非要我将心脏掏出来,你才肯信吗?比起你不爱我,我更恨你怀疑我的爱。”
纪辛从未见过如此崩溃失控的妻子,他起身抱住许念,将她死死抱在怀中。
“也许我很迟钝,但是我真的爱你。自从和你结婚,我时常半夜惊醒,以为拥有你和昀昀是我做的一场美梦,害怕一睁眼我还是独自一人。我太想有个家,太想守住这个家,所有我才会那麽忌惮邹凯,对你那个所谓的初恋耿耿于怀。如果我早猜到你爱的人是我,我一定会千百倍对你好,绝不会做那样的傻事。”
许念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听着纪辛倾诉衷肠,她始终不知该如何回答。
“阿念,我不求你和我复婚,但是请你别赶我走。我会像你当年爱我一样不求回报的爱你,这一次,换我来追你,换我替你勇敢,好吗?”
许念最终也没有松口,只不过她也并未赶纪辛离开,她也想看一看,纪辛的爱能持续多久,他的勇敢,又能到什麽地步。
纪辛将许念打横抱起,带着她回到车内,给许念系好安全带後,他轻声道:“阿念,要去看电影吗?”
许念皱眉,困惑于纪辛思路的跳跃。
纪辛笑道:“我听说,恋爱时一定要一起看一场电影,这样我们才能分食一桶爆米花,偷偷牵手丶接吻,在你恐惧时躲在我的怀中,在你疲惫时倚靠在我的肩膀。”
许念从未和纪辛像普通情侣一样谈过恋爱,他们直接从一夜春情,到未婚先孕,最後快进到契约结婚。这一切仿佛按了加速键,快到让她来不及体会片刻甜甜的恋爱。
说不遗憾是假的,她也曾幻想过和纪辛恋爱的场景,她觉得那是和婚後以夫妻身份相处截然不同的感受,甜蜜丶生涩丶暧昧到心脏怦怦乱跳。
没想到结婚前的遗憾,离婚後反倒被弥补。
包场後的豪华电影院里空无一人,纪辛在双人躺椅上铺好一次性毯子,等许念躺好,他将外套脱下盖在许念的身上,躺在了另一侧。
他进门前让许念选了三场电影,准备直接通宵连放,电影院里的音响极佳,几次恐怖镜头让许念吓得连连发抖,她没想到会无意中选中一部恐怖片。
纪辛见她缩在他宽大的外套里,只露出两只水润的大眼睛,偶尔紧张的合上双眼,偶尔又不甘心错过情节,大着胆子睁开片刻,但是很快被中式恐怖场景吓得瑟瑟发抖,再次紧闭。
又发现妻子可爱的一面後,纪辛情不自禁的升腾起对妻子的保护欲,将许念连人带衣服一起搂进怀里,许念听着纪辛砰砰作响的心跳声,注意力很快转移到他的身上。
原来这就是恋爱时看恐怖电影缩在爱人怀中的情趣啊,原本还感到无尽的恐惧,可一旦被另一个人的体温围绕,她就仿佛找到了防空洞,助她逃避许多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