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收留
最近许念下班回家时发现纪辛的车每天都停在别墅门口,以往他出行都有司机开车,助理随行,可最近却总是孤身一人。
每次纪辛见她回家,都会笑着下车,脚步轻快的凑上前为她递上一支红玫瑰。不等她拒绝,他又会识趣的驱车离开,日复一日,从不间断。
许念以为这是纪辛想的新招数,暗叹他最近太闲,才会搞这些无用的把戏。
谁知她今天临时收到名下多家企业关于更换CEO的董事会通知,仔细询问才知道,纪辛将股份转让给她後,原本就蠢蠢欲动的公司高层们趁机发难,联手将纪辛赶下台,目前已有多家企业用职业经理人替换了纪辛CEO的职位。
原本人人忌惮的投资鬼才,如今铩羽而归,令人唏嘘。
许念不敢直接询问纪辛,怕伤他自尊,只好趁着纪辛来陪孩子的时候,旁敲侧击问道:“原桦最近在休假吗?李师傅怎麽也不给你开车了?”
纪辛表情凝滞一瞬,原本和许念对视的眼睛也很快失去神采,他眼神躲闪,语气紧张:“我最近在休假,就让他们休息了。。。。。。”
许念自是不信,追问道:“休息多久?我生産那段时间,你不是刚休完吗?就算是老板,也不能太放肆了吧。”
纪辛将怀中的女儿抱紧些,找借口离开客厅:“晗晗尿了,我去换尿不湿。”
许念原本还有些不信,可如今纪辛反常的反应,反倒印证了七七八八。
难怪他身边的助理丶司机和保镖通通不见了,他连那些费油的商务车和跑车都不开了,代步车换成了原来给阿姨买菜用的一辆新能源汽车。最近他送花也不像之前那样大手笔,反倒一支一支的送,全然不似前几天送九百九十九朵花束的大手笔。
纪辛的拮据让许念心里难受,当年她暗恋他时,他就是这样经济状况堪忧,忍饥挨饿。如今他们分开了,他又再次跌入谷底,她看着这样的他,就会不由自主的联想到当年的纪辛,怜惜之情暗暗滋生。
纪辛抱着已经换好尿不湿的女儿站在楼梯转弯处,见许念果然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便知他的苦肉计完成了大半。
电话铃声打断了许念的思绪,纪辛的手机响个不停,许念无心窥探,便开口唤纪辛接电话,却始终没有人回应,她拿起手机一看,是御景轩的物业,实在厌烦恼人的铃声,她便随手接起电话。
“纪先生,您的物业费还不能交吗?我知道您现在经济紧张,之前已经为您拖延了半个月。可是我们也有任务,不能无底线的拖下去。今天我们经理下了最後通牒,再不缴齐,您的电梯卡丶门禁卡和地库识别系统就都用不了。”
许念越听越难受,刚想悄悄替纪辛缴齐,就听见纪辛一声急促的质问:“你在和谁打电话?”
纪辛从许念手中接过电话,看清屏幕上的名字後,瞬间按断,似乎为了保留最後的自尊心,他支吾道:“都是诈骗电话,别信。”
许念本以为纪辛多年累积,纵使将股份和财産尽数转移给她,总归还有各个公司的薪酬丶分红和股票能养活他自己,谁知他骤然被辞退,如今经济窘困到这种地步。
“你很缺钱?”纪辛现在就剩御景轩那一套房,许念总不能看他有家难回,于是她打开手机给纪辛转了一百万,“你先拿去应急。”
纪辛看到入账信息,瞬间绷不住,将钱转回去,并义正词严道:“我有钱,不需要找你拿钱。”
许念确实不解,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当初纪辛名下应该有几千万,怎麽会闹到连几万块的物业费都掏不起,难道他又拿钱投资去了?
“你有钱,却连物业费都掏不起。”许念十分厌烦纪辛过度的自尊心,“你账户里的钱呢?”
纪辛低着头,握紧双手,半晌回道:“这边装修尾款没付,我付完最後的账单,账户就空了。”
许念简直无语:“所以说你当初让律师做财産分割的时候,留那几千万就是为了付尾款?你就不能多要一些,以备不时之需吗?”
纪辛沉默着,可许念给他转账一次,他就转回来一次,许念最後实在忍无可忍,呵斥道:“难道你要露宿街头吗?你跟我逞强,有必要吗?”
纪辛却很有原则,立刻拒绝:“我不要你的钱。”
“钱你不要,我是大股东,人事任命我可以干涉,召开董事会为你讨个公道,总行了吧?”
纪辛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红唇轻抿,神情哀怨,语气凄惶:“阿念,我不要你可怜我。。。。。。”
许念难得见纪辛这般破碎而忧伤,瞬间让她想起了当年那个在烟雾缭绕的小餐馆里,吃剩菜果腹,却依旧身姿笔挺,神情倔强的少年,她不由得心软,“这样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要怎麽样?”
纪辛见时机成熟,许念神情温柔许多,立刻争取道:“阿念,我没关系的,我今天出门看见物业给我贴最後通知了,我特意收拾了一些换洗衣物,我晚上住车里就行。然後我每周来见孩子三次,这三天你借我浴室洗个澡就行。”
许念总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见许念犹豫,纪辛忙摆出苦涩笑容,连连摆手,“开玩笑的,这边洗浴挺多,我买个洗澡票进去洗洗就行,不会来打扰你跟孩子的。”
许念总觉得纪辛卖惨的意思太过明显,他和萧绘他们关系那麽铁,借出个几百万轻轻松松,可他偏偏在她面前演这麽一出苦肉计,演技还那麽夸张拙劣,实在让人无法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