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破
三年後
许诺躺在理疗床上,刚刚结束今天的康复按摩,见姐姐进来,他下意识拢好家居服,想从理疗床上起身,挣扎半晌却始终起不来,他因为过度使力而涨的满面通红。见姐姐靠近,他匆忙将被子盖在毫无知觉的双腿上。
“姐,你来啦。”
许念看见弟弟这样在意自己的双腿,心中不是滋味,却还是挂着笑缓缓凑近,给弟弟整理好他微微凌乱的头发,慈爱道:“怎麽样?按一按感觉好些吗?”
许诺怕姐姐失望,调动起情绪笑道:“你帮我谢谢姐夫,他找来的中医挺厉害,我按摩过後感觉身体都轻松了不少。”
“有效果就好,你要是觉得有效果,姐姐就请这位大夫多来几次。”
其实这次按摩的效果甚微,他肯接受家人让他尝试的各种康复手段,不过是希望爸妈和姐姐姐夫能心安罢了。
许诺见姐姐又心怀希望,以为这次按摩能见效,帮他增加几分站起来的希望,忙打断姐姐的幻想:“姐,你不用一直在这边陪我,还是回国陪陪昀昀和姐夫吧。你总在这边陪我,姐夫一个人带着昀昀还要看顾生意,太累了。”
这几年家中将能用的法子都给许诺试过了,无论是专业的大夫,还是一些偏方术士,全都一无所获。许家人一次次满怀希望的期待着,又一次次落空。可谁也不敢轻言放弃,生怕许诺气馁,自暴自弃。
她和许诺的主治大夫数次沟通,他们说许诺看似配合,实心中早已绝望,根本没有燃起过重新站起来的希望,如果不能唤起他的意志,康复训练将很难顺利开展,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站起来的几率也会越来越渺茫。
“小诺,现在家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你的腿。至于你姐夫和昀昀,周阿姨她们都能帮着照料,你不必担心。”见弟弟一脸阴郁,许念提议道,“你还记得司音吗?她最近要来这边深造,要不我改天约她来家里坐坐?”
许诺骨节分明的手按住覆盖在毛毯下的膝盖,拒绝道:“姐姐,我是个残废,别再试着给我牵线了,拖那些女孩子下水,太残忍。”
许念的手搭在许诺的手上,心疼道:“你的腿伤是暂时的,你总会好起来。你这样优秀的人,何愁没有人欣赏,又何必自怨自艾呢?”
自己的腿到底是什麽状况,许诺一清二楚,他实在不愿意和姐姐争辩,妥协道:“姐,那就等我好了再说吧。我想回房间了,你叫小周进来吧。”
周秋华是许家给许诺新找的贴身护工,前一个英国护工行事风格有些粗犷,照顾许诺的时候总是不太细致,给许诺平添许多困扰,当许念发觉弟弟一直在忍耐时,便当机立断的辞退了护工,前几天给弟弟找来了一位中国护工。
“你进去吧,等他的汗落了,帮他洗个澡。”
周秋华高大帅气,长相有几分肖似纪辛,却比纪辛更年轻阳光,他此刻笑脸盈盈,回话时中气十足:“好的许小姐,我先过去了。”
周秋华是正经的护理专业毕业,经验丰富,二十五岁的年纪和许诺相仿,沟通起来也没什麽障碍。许念正是看重他性格积极乐观,希望他能带动许诺,帮许诺从消极的状态中走出来。
许念夜里总是睡不踏实,自从弟弟出事後,她就总会梦见弟弟从她面前坠落的瞬间,当再次从梦中惊醒时,她察觉到身边有人,一只宽大温热的手正搭在她的小腹,察觉是纪辛,许念松弛下来。
纪辛被许念梦中的呓语吵醒,见她醒来,将她往怀中搂了搂,凑到她的唇上亲了一口,“又做噩梦了?”
许念依恋的往丈夫怀中钻去,嗅到他身上熟悉的沐浴乳味道,紧绷的神经逐渐松弛下来,追问道:“过来怎麽没打声招呼?”
纪辛已经有一个来月没有见到妻子,实在是思念的紧,便在出差中途转机过来陪陪她,“到的时间太晚,怕你不睡觉等我,就没提前打招呼。”
许念见纪辛一脸倦容,下巴上滋生着小胡茬,心疼道:“要是太赶,就不必来回折腾。”
“老婆,我想你,咱们都有三十七天没见了,难道你不想我吗?”纪辛见妻子瘦了许多,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怎麽又瘦了?没好好吃饭吗?”
自从弟弟出事後,许念一直心怀愧疚,她总觉得若是她和纪辛能再快一步赶到,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也许弟弟就不会变成这副模样。因此她始终无法原谅自己,总想着弥补尽力弥补弟弟。
这份愧疚促使她将大部分精力放在了弟弟身上,还要时刻宽慰无法接受现实的年迈父母,渐渐忽视了丈夫和儿子,反倒让她对他们多了几分愧疚,听出丈夫言语中的委屈,她哄道:“当然想,我真的很想你和昀昀。”
纪辛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和妻子寻欢的机会,听到妻子说想他,便开始双手作乱,用实际行动抒发他对妻子的思念,情动时刻,他几次唤妻子的名字:“阿念。”
许念也很久没有历经过情事,难得展露自己的激动情绪,甚至在没有安全措施的情况下主动勾着纪辛沉沦,呼吸沉重的在纪辛耳边说道:“今天是安全期,不打紧。”